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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主是火燎原的肥羊進來有什麼好處可撈呀?欠打!

“哎喲!老大對不起——哎喲!”第二拳又重重叩下來。

火燎原並沒有聽見鬼仔和小弟們對於他那段過去的評論,他走在陶謹慎兩步之前的距離,不發一語。陶謹慎臉上有幾處淤青,抱著肚子,一方面是因為這兩天除了白吐司和一瓶礦泉水外什麼都沒得吃的飢餓,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一開始掙扎吵鬧而捱了鬼仔一頓拳打腳踢的疼痛。

陶謹慎勉強跟上前方的男人。他完全沒料到救他出來的人會是火燎原,這個和他沒啥關係的債主先生。

火燎原從帶走他到現在,沒和他說過半句話,只用眼角餘光瞄過他一次,那眼神,很不滿。

“上車。”火燎原終於開金口,以下巴示意。

“那、那個……火先生,謝謝你……謝謝你來救我,真是感激不盡。”陶謹慎頻頻鞠躬哈腰。

火燎原不理會他的謝意,逕自坐進駕駛座,陶謹慎看見他長指不耐煩地敲擊方向盤,一下,兩下,在第三下落下之前,陶謹慎慌慌張張地鑽進另一邊座位,繫上安全帶,雙手放在膝上,端正坐著不敢亂動,火燎原發動車子,油門一踩,車子像子彈般快速駛出。

這方向,不是陶謹慎住家的方向。

“呃……火先生,我家往左走,請左、左轉。”陶謹慎以為火燎原走錯路,好意指點,火燎原卻像和他作對,硬是打亮右方向燈,右轉。

他到底要把他載去哪裡呀呀呀呀——

慢著慢著,一切都很詭異,火燎原和他八竿子打不著關係,有的僅是債權人及債務人那麼薄薄一層,火燎原實在沒道理也沒必要來救他……他是來救他的嗎?說不定不是,那他上了他的車是對還是錯?!

“火先生,你、你……”為什麼來救我?陶謹慎問不出口,支支吾吾了老半天,硬著頭皮再度鼓足勇氣問:“你是剛好也到鬼哥的場子賭、賭博,順、順便救我出來的嗎?”

火燎原回以沉默,車子再度右轉。

“……火、火先生,你要是不順路的話,在這裡放、放我下車也沒關係,我、我可以自己搭計程車回家,你、你有事忙我不耽誤你……”陶謹慎硬是擠出諂笑,希望火燎原踩下煞車,把他放在路邊就好。

咦咦咦?!那、那是油門啦——

咻!

車速飆快,火燎原以行動擺明和陶謹慎唱反調。

陶謹慎縮著肩,額頭爬滿一串串的冷汗,他的身體往車門邊靠,有股衝動想直接跳車。逃離了鬼仔老大,遇到了火燎原,是禍不是福呀呀呀——

就在陶謹慎腦中胡亂閃過自己被火燎原載到淡水河邊打包進麻布袋投入水裡咕嚕咕嚕溺死,或是被火燎原載到陽明山最偏僻的山林小徑拿出麻繩纏住脖子一圈一圈收緊勒死的種種恐怖幻覺,火燎原卻放慢了車速,繞進小巷。

這條小巷陶謹慎知道,也來過,在狹窄的十字路口有著長期佔地為王的幾個路連攤,臭豆腐、羊肉面線、冰豆花、鹽酥雞,很尋常的小吃,不像夜市那麼大規模,但食物好吃,他曾在賭贏時買過小吃回去給妻女當消夜。

火燎原餓了是嗎?

車子並排停下,火燎原卻沒有下車,陶謹慎一臉問號地打量他,火燎原直視前方的眼突然眯了眯,讓陶謹慎直覺跟著他的視線瞟過去。

眼熟的身影,在鹽酥雞攤位前停駐,臉上的不安和一旁等待付錢買鹽酥雞的親暱情侶形成反比。

“樂樂?”陶謹慎很驚訝看見小女兒。

陶樂善站在鹽酥雞攤位前,沒有擋住顧客上門的路線,她挑的位置在邊邊角角,最靠近大油鍋的部位,雙手不自覺地絞著T恤下襬,一會兒又滑到牛仔褲上去擦擦手汗。

炸鹽酥雞的油鍋高溫逼出她的汗,T恤背後透出一片溼潤,她的兩頰紅紅的,被油溫給煨出來的,當客人點的食材下鍋,熱油噼噼啪啪跳動,偶爾彈到她的手臂上,因為疼痛,所以她伸手去搓臂膀,等到第五個客人拿走鹽酥雞離開,攤位後的老闆才上前和陶樂善交談。

只見五十來歲的老闆抹抹汗,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支票塞到陶樂善手中,陶樂善一直向他頡首,老闆拍拍她的肩,似乎又說了些什麼,陶樂善露出乾澀的笑,老闆又回到攤位後,幾分鐘過去,出來時硬是遞給陶樂善一包鹽酥雞,她推拒,他又推回去,直到又有新的客人上門,他急忙去招呼,她才手足無措地拎住紅白塑膠提袋。

老闆揮揮手像在催促她,又像在趕她,她再次深深鞠躬,離開鹽酥雞攤,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