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魏嬸家搭夥,我們一起去算了。”
於是乎一群人從相遇相識還不過盞茶功夫,就熟絡的如同經年老友了。
大概這裡民風淳樸,洪爺和水娃一點也不見外,一會就跟魏嬸聊上了,沒幾句話便扯到某某本家上去了,原來在八杆子打不著的地方還是親戚來著……而洪爺和水娃兩人看向小花的眼神變得親切多了,竟自發地幫著提藤條箱子。
糜縣在相潭郡以西,地勢更加低窪,都是河水衝擊起來的灘塗地,十分潮溼,滋長蚊蟲瘴氣,所以這裡的人家大都是依山而建,用竹子搭建的吊腳樓。
一條竹樓梯通向正屋,狹窄的走廊加街沿,外面用一圈竹子做的柵欄圍起來,在兩端柱頭之間扯上一根麻繩,用來晾曬衣物什麼的。屋簷下則掛著一串串的紅辣椒。
這裡氣候相比方山縣更加陰冷潮溼,所以需要吃辣子驅寒,同時吃辣子可以少吃鹽巴,也算是一種節約方法。
魏嬸家在這一帶算中等人家,全部由竹子和木頭修建起來的房屋結識又通風,踩上去發出咚咚的空響,在小花聽來十分悅耳。
一行人剛走上樓,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子從房裡出來,先叫了一聲娘,眼睛朝旁邊即便穿著粗布短襖也無法掩飾玉樹風姿的汪正清一眼,臉上閃過一絲羞赧之意,順水將對方手裡的東西接過去放到角落裡歸置好。
魏嬸向眾人介紹:“這是我二丫,就叫水雀。”
水雀這才注意到今天來了幾個新面孔,目光落在小花身上。張大嘴,“你你……是神仙姐姐?”
小花被水雀率真稚氣的樣子逗樂了,笑道:“呵,我比你大些。這姐姐還當的,不過這神仙二字就太折煞我了。”
眾人大笑,水雀拉過小花的手往屋裡走,一邊說道:“嘿嘿那就說好啦,我有一個哥哥現在又有一個姐姐了,你可不許反悔咯。”
魏嬸看著這一幕卻是微微一愣,旋即恢復平常,招呼眾人進屋坐。自己提著青菜以及小花拿出來的一塊肉乾,兩張烤饢進後面的廚房了。小荷和水雀都跟過去搭把手。小花被幾人圍起來,眼神灼灼地看著。汪正清當先開口道:“瞿娘子,你是說真的,真的要在這裡安家?”
小花來時便有這個打算,想自己置一塊地大幹一場,但是來了以後發現自己的想法太幼稚了。這裡幾乎整片灘地。足有一兩個縣的面積都被水淹沒,都是淤泥。倘若真要修河道疏通水患的話,這將是一件多麼好大的工程呀。她想想自己兜裡不到一千兩銀子,恐怕連一條水渠都挖不出來,人工費,伙食費,開荒費。以及開始幾年可能一點也沒有收成的代價……這一切的一切她都承擔不起。
可是,經過和他們的短暫相處,小花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一種歸屬感油然而生。
方山縣雖然也地處山林,但山與山之間的溝壩散的很開,那裡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良田。所以生活在那裡的人生活相對寬鬆一些。相應的,他們的追求也不一樣,就像瞿家,他們嚮往縣城的生活,嚮往被丫鬟婆子伺候的生活。喜歡在人前人後被人讚揚各種羨慕嫉妒的生活……這種生活狀態便產生了攀比功名心裡,好吧,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也無可厚非。
但是小花自我感覺,自己的骨子裡還是一個村姑,一個農民,只有腳踏實地的耕種生活才會感覺到踏實。
小花說道:“是有這個想法,不過……”
汪正清連忙道:“我看瞿娘子就非尋常人,你說吧,你看中這裡哪塊地了,我直接劃給你,一畝地一兩銀子,分三年付清,前三年免稅賦,並且可以幫你徵召開荒勞力,當然需要你自己出工錢……”
小花愕然,原來對方早就計劃好了,希望別人在這安家落戶,然後將這些沒用的灘地全部推出去呀。而且這一畝地一兩銀子,看起來比方山縣便宜了許多,但這根本就不是地好不好。即便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去改造也不知道能不能成為真正的土地。至於對方說的人力,恐怕就是用他太守之名然後呼籲附近勞力做工,具體的開銷還是自己出……
這汪正清看起來隨和的沒有一點官架子,實際上算的賊精。
小花手指節有節奏地輕叩榻榻米邊沿,淡笑一下:“呵,汪太守真是誠意拳拳呀,不過我這次主要是想多看看,順便了解一下情況的。”
汪正清笑著道:“好說好說,瞿娘子真有意的話,這個政策還可以再放寬一點的。我看瞿娘子就是一個幹大事的人,這麼說吧,你要遷多少人過來,沒多落戶一個人我便給你減免食糧銀子!”
人才是創造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