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現在,兩個人成了一條線上的螞蚱。
“我想……去找找我師父,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
李庸一下就看到了一絲希望。
“你師父是誰?”
“這個不能說。”
“為什麼?”
“他不讓說。”
“他要是能救你的話,你千萬別忘了我啊。”
石先生想了想,說:“好吧,你等我的訊息。”
“你肯定不會回來了……”
“我會的。”
“你為什麼要回來?我不信。”
石先生的眼睛突然冒出一股陰森森的寒氣:“因為……我怕你被害死之後,再來害我。”
李庸愣了一下,忙說:“別急,我給你叫車去。”
“不用了。我現在就去我師父那兒,他不讓任何人知道他住在哪裡。”
停了停,他悲涼地說:“你別抱什麼希望,我師父也不可能治得了他。”
石先生走了後,李庸不敢回家。
他一個人來到了衚衕口的一家小旅館,登了記,住下來。
他住的是兩個人的房間。
另一個旅客是個外地人。李庸進門時,他已經臉朝牆睡著了。
李庸沒看到他的臉。
這一夜,他糊糊塗塗一直在做夢。
黑夜,他走在一條路上,這條路很長很長,不知道它從哪裡來,也不知道它朝哪裡去。
路上沒有一個人,兩邊是深深的樹林,一片黑糊糊。大風掠過,林濤“呼呼”的響聲由遠而近。
遠處的天上好像隱隱掛著一兩隻慘白的紙燈籠。
突然,他看見路上有一隻貓!它站在路中央,陰森森地盯著他。
他猛地停下了,轉身就跑。
可是,他沒跑出幾步,那隻貓突然又出現在前面的路中央,陰森森地盯著他。
他以為它是那隻苦貓,仔細看了看,卻不是。
這隻貓很肥碩,嘴邊血淋淋。
它的額頭上也隱隱有個“苦”字。
它的身後是無邊的黑暗。
他一頭鑽進了樹林中。
“我是朱環。”有個聲音在說。
他嚇得一哆嗦,抬頭看,魂都要飛了——密匝匝的樹葉中閃爍著一簇簇的光,那是密匝匝的眼睛。數不清的貓趴在樹枝上盯著他……
他驚恐地四下張望,不知道這句話是哪隻貓說的。
“你,你下來。”
“你打聽到我的秘密了嗎?”
“沒……”
“他們都不告訴你,是不是?”
“是……”
“別費事了,我來告訴你……”
突然,一隻貓從樹上躥下來,像閃電一樣叼住了李庸的耳朵……
他猛地醒過來,天已經亮了。
同房間的那個人已經出去了。他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
這一天,李庸像流浪漢一樣在街上轉。
終於,他看見了一個公用電話,就走過去,給麻三利打電話。
“老麻,那個石先生有訊息嗎?”
“沒有哇。”
“我完了……”
“怎麼了?”
“他說,那是個屬貓的惡鬼,誰都治不了他。不管誰,只要經過那個洞口,就算倒黴了,包括他。他去找他師父了。”
“你別急,再等等。”
李庸一直等到天黑,又給麻三利打電話。
麻三利為難地說:“他還沒有訊息……”
“你給他家打電話,問一問。”
“我打過,他家人說,他昨夜就沒回來,也沒有給家裡打電話。”
李庸只好又回到了那個旅館。
同房間的那個人又睡了,還是臉朝牆。
李庸悄悄地脫了衣服躺下了。
這一夜,他又做夢了。
奇怪的是,這個夢接續了昨天的夢。
撲到他身上的貓正是那隻肥碩的貓。
他掙扎著,但是,那隻貓凌厲地咬掉了他的耳朵,鮮血流淌出來。
他滿地翻滾。
過了一陣子,他的血好像流盡了。他平平地躺在地上,眼珠定住了。
他的身下是厚厚的樹葉。
這樹葉積壓了一年又一年,透著一股腐敗的氣味。
那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