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主犯?”
“麻三利。”
“他是我們糧庫的職工啊。”
“你知道他到糧庫之前是幹什麼的嗎?”
“是個算卦的。”
“那時候,他們就勾搭在一起開始詐騙了。麻三利有了工作之後,他們開始轉向了盜竊,而詐騙只是順手牽羊的事。”
李庸一下就明白了,為什麼那兩個陰陽先生說得頭頭是道,原來都是麻三利告訴他們的。
“你們糧庫北區不是丟過一次糧食嗎?就是這三個人乾的。”
李庸一下想起來,他第一次見到石秀水,感到他的聲音很熟悉,原來,在窗外裝神弄鬼的人就是他。
走出了公安局,李庸感到他是在做夢。
看不見的煤氣
李庸把家裡那個洞堵上了,又用水泥抹了地面,重新鋪了地板。
他的家似乎又恢復了正常。
在米香晴被槍決之前,人們一直沒見到周大壯。
蔣柒曾經給周大壯的母親打過一次電話,詢問他的訊息。
“阿姨,周大壯怎麼樣?”
“他天天坐在房子裡發呆,都愁死我了。”
“誰遇到這樣的事都很難承受,你勸勸他。”
“他把新房都佈置好了,這已經是第二次了……這個孩子的命怎麼這麼苦哇。鄰居們都說,給他再找個物件,也許能好一些……”
“那是。”
周大壯的母親突然問:“哎,你上次說的那個表妹怎麼樣了?”
蔣柒一下愣住了,她支吾了一下說:“她已經回鄉下了……”
“唉,下次她再來,你千萬幫著問一問,好嗎?”
“好的……”
米香晴被槍決的這一天,天很陰。
和她一起被執行槍決的還有三個罪犯,是入室搶劫、殺人罪。
行刑車拉著三男一女四個死囚犯去了郊外大壩。
深城很多人都去看熱鬧了。
米母想衝出去追趕行刑車,看女兒一眼。
鄰居們怕出事,把她阻擋在家裡。
她撕心裂肺的哭聲穿透了窗子,傳出來。
李庸在蔣柒家。
兩個人枯坐著,心情都沉甸甸的。
那隻鸚鵡還在它的鞦韆上站著。
它陰冷地盯著李庸。
所有的謎團都解開了,它在李庸眼裡也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李庸現在看都懶得看它一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李庸和蔣柒不知道,此時此刻,米香晴是在這裡還是在那裡。
他們都不說話,一動不動地端坐著,不知道是在等待什麼。
突然,那隻鸚鵡惡狠狠地冒出了一句:“毒死你!”
李庸愣了一下,猛地抬頭朝它看去。
它已經迅速地閉嘴了,直直地看著李庸,好像剛才不是它說的。
“你把它扔了吧。”他對蔣柒說。
“為什麼?”
“它總不說吉利話。”
米香晴被槍決的這天晚上,度過了六年鐵窗生活的周大壯突兀地死了。
這一年他三十六歲。
他母親去鄉下親戚家了,想給他說親。
第二天,母親回來,開啟門,發現家裡有一股濃烈的煤氣味。
她慌了,幾步衝到廚房,把煤氣的閥門關死。接著,她衝進準備做新房的臥室,看見兒子端正地躺在床上,臉色鐵青……
他的表情比朱環和黃太顯得更痛苦。
參加審判米香晴的人都牢牢記著她死前說的最後那句話:“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他,等著瞧吧!”
周大壯死於煤氣中毒的訊息迅速傳開了。
他怎麼可能是自殺呢?他在大獄裡蹲了六年都沒有死啊。
而警方的結論非常明確:周大壯系自殺。
黃太和朱環死的時候,警方的結論也非常明確。
周大壯沒有留下任何遺書。
失蹤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有點怪。
我的朋友張潢失蹤了。他的房東打電話對我說了這個訊息,我大吃一驚,馬上打電話告訴了他的妻子。
其實,說縫縫是他的妻子已經有些勉強。三年前,縫縫就堅決地向張潢提出離婚,但是他死活不同意。據說,他在縫縫面前哭過很多次,跪過很多次,縫縫始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