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新衣服都疊得整整齊齊地打在包袱裡,放在她的炕上等她回來穿,至於她走的那天沒洗完的衣服也由隔壁張大嬸幫著洗好晾好收好了,倒沒像何大妮以為的那樣會被繼母直接扔掉。
“小強,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何大偉給兒子拍掉滿身雪花,將菜籃子提進廚房。
“菜太貴了,我想多走幾個集市看看有沒有便宜些的,所以今天回來晚了。”何小強拍淨身上雪花,挽著父親回屋休息。
“唉,這天不好,貴就貴點,也沒什麼的,總不能下雪就不吃飯了。”
阿梁氏坐在炕上納著鞋底,聽到自己男人的話,啐了一口罵道,“燒包的貨,說得好聽,這錢是你賺來的?”
“也不是你賺來的。”何大偉反唇相譏。
“我孃家給的就是賺的。”
“你賺的?你幫人家辦成事了麼,還你賺的。在人家地盤上打我女兒很過癮吧?啊?打得我女兒現在還在外祖家住著,街坊上到現在還在議論,你怎麼不出去聽聽?在家裡橫算什麼本事?”
何梁氏一聽這話就坐不住了,把手上的針線重重一扔,吼道,“你又有本事?你被人開了這叫有本事?要不是我手上有這點老本,明年還不知道從哪刨食呢!就你女兒給的那幾個銅錢夠買幾根青菜的?”
何大偉更不相讓,“有了銀子就不稀罕銅錢了?要不是你幹出這等蠢事,我會被開?還不都是你惹出來的後果!”
“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你個死沒良心的,我跟你拼了!”何梁氏跳起來,宛如餓虎掏心一般就要撲向何大偉。
何小強果斷強勢插入父母中間,攔下張牙舞爪的母親,將她重新按在炕上坐下,“娘,你當心些,別摔下來,不然還得花錢看病抓藥。”
一聽錢字,何梁氏這才老實坐著,但仍還是拿眼刀剜著自己男人。
何小強又轉身勸父親,將何大偉勸出這間屋子,“爹,你也少說兩句,今天的藥還沒煎吧?爹你還是去煎藥吧,你們年紀大了,都要保重身體才是。”
何大偉站在房門口衝何梁氏重重地哼了一聲,才悶著氣地去廚房煎藥。
何小強先給何梁氏倒了杯熱茶,才在旁邊坐下,給孃親捶肩捶背,一派孝順兒子模樣。
“娘啊,你就別跟爹治氣了,不值得的,這些年都是爹撐著這個家,他也怪辛苦的。”
“他辛苦我就不辛苦?我給人縫補漿洗手裂得流血都沒錢買點藥膏抹。”何梁氏的辛苦和委屈也是實實在在的。
“好了,娘,兒子知道孃的辛苦,以前是兒子不孝,兒子知錯了,以後兒子一定會加倍努力幹活奉養雙親的。”
“好兒子,娘沒白疼你,娘生了你們四個,最疼的就是你,你出生的時候家境最好,你後面的妹妹弟弟都沒過過你那樣的生活,你受的委屈才最大,娘對不住你。”何梁氏說著就抽泣起來。
“娘,事情都過去就不要再說了,咱家將來日子會重新好過起來的。而且,娘,我希望你別再為難大姐姐了,她也怪可憐的,從小沒了親孃。”
“什麼叫我為難她?你是沒看到她一直在我面前端著架子,好像她從宮裡回來不得了似的,說話陰陽怪氣的,當年要不是我作主將她送進宮去,她還能有今天?”何梁氏想起當年往事突然覺得這個繼女能有出息自己是最大的功臣。
“娘,當年是你作主把大姐姐送進宮去的不錯,但聽說正式入宮前要過一道道關卡,最後要淘汰大半隻剩小部分人才能成為宮女,所以大姐姐能有今天出息也是她自己有本事。況且她現在可會賺錢,我今天在集市上就聽路人議論,大姐姐這幾天一直上大戶人家出診,每去一次就賺好多錢回來。”
“哦?好多是多少?”聽到這個錢字何梁氏兩眼放光,好像這錢是她的似的。
“那就不知道了,人家也沒親眼看到給了多少,反正憑大姐姐的本事,出診一次賺幾兩銀子肯定是有的,咱們縣裡那家百壽堂的食醫不就是這個行價麼,再說上門本就比堂診要更貴一些。”
“哦,這樣。”
“娘,咱們還是把大姐姐接回來吧,她有爹有孃的,老讓她住在外祖家不是個事兒,雖然暫時是不回老家祭祖掃墓了,但也該接她回來了,不然街坊上的議論可難聽了。”
“嗯,那是。”
“既然娘沒意見了,那我回頭就跟爹說去。”
“外面正下雪呢,你爹會樂意這種天氣去接你姐姐?他還怕凍著他寶貝女兒呢。你可沒看到他把那死丫頭看得有多重,一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