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妮出診回來,經過一家金樓,於是喊住車進店看看,想添幾件首飾漂漂亮亮過年。
純金飾品百姓是不讓用的,只有皇家才能用純金的東西,百姓手中的所謂金飾其實都是銀鎏金,就是銀器表面用塗抹金貢劑的方法鍍一層金子。
誰家姑娘不愛俏,現在是自由身,沒了宮規的限制,手上又有錢,何大妮自然不會在合理的範圍內虧待自己。
夥計拿出很多漂亮的鎏金單件飾品供何大妮挑選,另外還有做工精緻的全套頭面,從頭到耳到頸到腕到手指一樣不少,每套花樣各有不同,貴是肯定要貴許多,卻省了自己搭配的麻煩,而且還更顯隆重,很適合過年這種重大傳統節日裡佩戴。
何大妮本是看中了套裝頭面,但想到家裡無處藏這麼貴重的首飾,想想為了保險還是不要買的好,萬一家裡進了賊哭得就是自己,所以她最後還是把目光放回到單件的飾品上面。
何大妮此時正對著三對待定的金丁香猶豫不決,不知道該選哪對好,哪對她都看著喜歡,而店夥計則不停地遊說她乾脆全買下來換著戴,過年麼,本就圖個開心,況且女人家的首飾從來不嫌多。
就在何大妮被店夥計遊說得有些心動的時候,突然聽身後有人叫自己,下意識地一回頭,卻見門外停著一輛馬車,喊自己的正是駕車人張大叔,馬車上坐著何梁氏與何小強母子,他們身邊堆放著很多東西,可見正是大采購了一番。
何大妮叫夥計把東西收起來,她下次再來買,然後步出店堂與繼母弟弟和張大叔行禮問好寒暄。
外面天冷,何大妮又請他們到附近茶樓喝茶吃點心,同去的除了何家母子,還有兩位駕車大叔,五人分了兩桌,捧著熱茶吃著香甜的美味點心,寒意逐漸從體內散去,然後帶著這周身暖意各回各家。
何梁氏母子回到家發現家中只有小兒子看家,問當家的哪去了,何小杰答之爹爹給附近街坊看急症去了,不知啥時才能回來。
何梁氏給了小兒子兩文錢,叫他買幾個包子與小夥伴們一塊吃,將他打發了出去。
何小強把剛買回來的東西在堂屋裡整理好,將年畫什麼的小件東西拿進東屋,看到母親一手支在炕桌上撐著下巴,眼睛瞪著窗戶,不知在跟誰生悶氣,連兒子進來都沒反應。
“娘,你又想什麼呢?”何小強放下東西過來看母親。
何梁氏回頭,看看兒子,目光下移到他身上的衣裳上,接著又轉回到自己身上,臉色越來越難看。
何小強懵然不解,隨著何梁氏的目光看看自己又看看孃親,“娘,衣裳有什麼不對麼?”
“兒啊,你剛才有沒有看到那死丫頭身上的衣裳?”何梁氏悶聲悶氣地道。
“我沒注意,怎麼了娘?你看到什麼了?”
“唉,你是男子,沒女人家心細,注意不到也是應當。”
“娘,你到底看到什麼了?”
“那死丫頭身上的料子比咱們一家子的都好,以前家境好的時候我都沒怎麼捨得買那樣的料子穿,她才出去住幾天啊,就換了身那麼好的衣裳,看來她這些日子的確是賺得不少。”何梁氏的羨慕嫉妒恨各種複雜情緒溢於言表。
何小強這才恍然大悟,“娘,原來是這個事,沒什麼大不了的麼,現在離過年還有些日子,娘可以抓緊時間再去扯新料子做幾件好衣裳,反正現在家裡有錢,扯幾塊那樣的料子也花不了幾個錢,反正花得再多大姐姐都賺得回來。”
何梁氏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嘆起氣來,“那死丫頭還在金樓挑首飾呢,她那樣一身料子只有金飾才配得好看。”
“娘,你也買一套唄,錢是你孃家給的,就是你的私房錢,你花在自己身上誰又能說你什麼。”
何梁氏苦笑著輕拍了兒子一下,“說得輕巧,家裡不要吃飯了?那樣一套金飾沒幾十兩銀子拿得下來?這些天家裡買這個買那個,哪還有錢去買金飾,你爹上次去看那死丫頭一文銅錢都沒帶回來,還說什麼家裡不缺錢吃飯,讓她留著錢傍身。她在外面這麼多天,手上怎麼也攢到好幾十兩銀子了,家裡不拿在手上要是她都花在楊家人身上怎麼辦,你爹就是這樣糊塗。”
“娘,我爹可能也不好當著楊家人的面叫女兒拿錢,他也要面子的。我看這幾天不下雪了,再過幾天應該會放晴,到時一接回來,不就有錢給娘買金飾了?娘還是先扯幾塊能配金飾的好料子趕緊做出衣裳來才是正經,不然金飾買了再趕製衣裳就來不及趕上過年穿戴了。”
“若說是要錢吃飯,她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