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又在木匠那買了兩張桌子和一個盆架,這才讓屋裡有了幾件傢什,我自己的衣服都只能是疊放在炕上,連門窗都是那天下午一起修的,不然在那樣一個漏風的屋子裡睡一晚上,等天亮我鐵定就起不來了。”何大妮輕描淡寫地把她剛回家時的情景告訴給長輩們聽。
“報應吶,都是報應,叫他們生個那樣的好兒子,叫他們隨意欺負你,看看他們過的什麼日子吧,都是報應!”老夫人咬牙切齒地道。
“外祖母,您別太生氣,那些日子都過去了,現在我好好的呢。”老夫人的情緒波動實在太大,何大妮趕緊忙著寬慰。
“好什麼呀,你不就是當了醫徒後日子才好過一些,考中醫婆才徹底翻了身。這要是萬一沒考中醫婆,你會怎樣?”老夫人問了一個全家人都想知道但一時都沒顧上問的問題。
“要是沒考中醫婆,照宮裡規矩,那就是個普通宮婢,得幹到五十歲才能離宮了。”何大妮的語氣依舊淡然。
“哎喲喲喲喲,老天保佑啊老天保佑,我兒提前回來了,乖兒乖兒!當年你上京城時,你舅舅得到訊息晚了,一路上追都沒追到,我們連你進京前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氣憤不過沖到何家耙你爹臭罵一頓,當時兩家都叫了人手,差點打起來。”老夫人又是一陣激動,表嫂趕忙幫著撫胸撫背。
“怎會鬧得這樣厲害?!”何大妮大感驚訝。
“這個說來話長了,這也是為什麼在你日子最難過的那幾年裡,我們沒有管到你的原因。那時候已經自顧不暇,對你關心不夠,可要是知道你被那惡毒女人那樣虐待,我們就算日子再難過也要搶你回來撫養,才不管他何傢什麼臉面呢。”老爺子心情有些沉重地拿起茶杯,氤氳的熱氣擋住了他的表情。
“舅母手上的繭子是不是就是那幾年操勞家務磨出來?家裡曾發生過什麼變故?”何大妮關心問道。
“哎呀,妮兒怎麼知道舅母手上有繭子?”楊方氏好奇問道,家人也都一樣好奇。
“舅母,就是剛剛給您見禮時,咱倆不是手握手麼,就這麼摸出來的。繭子一旦磨出來就再褪不掉了,最多變薄軟化,但在生過繭的地方摸著還是有層硬皮,甥女也是做過粗活的,手上也有這樣的繭子,也是近幾年沒再做粗活繭子才慢慢薄了些。”何大妮笑著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妮兒說得不錯,家裡正是過了幾年艱難日子,所以才沒法照顧到你,連打聽一下你的境況的心思都沒有,只想著家裡怎麼過。你舅母本也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小姐,那幾年一肩挑起家裡家外的所有事情,也真是苦了她了。”老夫人想起往事,伸手去牽兒媳婦的手,“好在一切苦盡甘來,我們楊家又重新起來了。”
“外祖母,能仔細說說麼,我想聽。”何大妮覺得楊家的這場變故可能不比何家的小。
“我來說吧,這事得從你繼母進門時講起。”舅舅楊珏接過話茬,繼續下去。
“舅舅請講。”何大妮端正坐姿洗耳恭聽。
“當年你娘去世後,你爹曾經把你送到家裡託我們照顧過一陣子,直到你繼母進了門才把你接了回去,那時你還小這些事怕是沒有印象了。”
何大妮點頭,“的確是,我對小時候的事印象很模糊。”
“你繼母剛進門頭一年,我們經常上門探望你,看到她對你還可以,我們也不要求她待你像親孃一樣,只要你生活無虞我們也就滿意了。等到你大弟弟出生後,我們也去看過你幾次,那時你的情況還沒有變化,而且我們也想過,幸好你是個姑娘,妨礙不到她兒子什麼,她只要對你態度不變都算挺好,既然是繼母我們也不強求她太多。”
楊珏歇了口氣繼續道,“但這之後,我們家裡遇到變故,你也知道做古玩的風險很大,一件所謂的古董萬一看走眼,那損失就大了去了。你外祖父就碰到這樣的事,還是多年老友設下的連環騙局,用真假兩個古董玉香爐騙去你外祖父大筆款項,在行當裡一時傳為天大的笑話,賬上立刻就週轉不靈,弄得鋪子差點關門,好在家裡還有些閒錢吃飯倒不愁。”
“出了這事之後,你外祖父一下就病倒了,我為了挽救鋪子抵押了房契地契跟錢莊借了貸開始四處奔波,經常出遠門,家裡家外的事就全擔在了你外祖母和舅母身上。等你外祖父的身體稍有起色,沒成想你外祖母又因勞累和憂心而累倒在床上,這樣你舅母肩上的擔子更重,上要照顧二老,下要照顧兩個表兄弟,還要操持家務,結果也是操勞過度,六個月的胎兒落掉了,又沒時間調養身體,只能強撐著繼續打理家務。那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