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搖搖扇子,讓香茹自行休息。
跟這邵太醫這幾天的相處,香茹已經摸清了邵太醫的脾性,書讀多了的人不愛說話,什麼事都喜歡藏在心裡,介意也沒用。
小太監們準時送來今日午飯,飯後香茹沒在廊下休息,而是出了正院去蓮鬚院找苦木,她一直惦記這事。
昨天苦木甦醒之後,同室的室友已經告訴了他香茹的事,因此他看到香茹進屋來時非常激動,可因他傷著了背暫時爬不起來,只能趴在炕上連連道謝。
香茹過來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摸了摸他腦後的血包,才在炕沿坐下,現學現賣給苦木把脈。
有了上午學習的經驗,香茹多少掌握到一些分辨各脈像之間細微差別的竅門,只是她這新出爐的學徒不敢妄下珍斷,於是將脈像記在心裡,打算等回去向邵太醫請教。
苦木根本不知道面前的這醫徒不會把脈,只一心感激太醫仁慈,派了徒弟來照顧自己,自己一定要好好活著才對得起太醫的心意。
香茹不想聽苦木那番車軲轆似的感謝話,但看他語言表達清晰,似乎他的傷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重,多少有些放心。
“好了,你都傷成這樣了,就少說兩句好好歇著吧。看你這麼能說,我覺得你傷得不重,好好養幾天就能康復了,這要換了別人像你這樣磕到腦子,別說說話流利了,恐怕都不記得自己姓什麼了呢。”
“這都是託了太醫和姑娘鴻福,苦木感激不盡,日後姑娘有用得著苦木的地方只管說話,苦木一定肝腦塗地。”
“打住打住,等你日後有機會到正院當差再說吧。好了,閉上嘴,好好養傷,太醫開的方子繼續吃,消你腦中血塊的,這幾日飲食上就儘量和廚房說說,讓他們多照頓著點。有任何不舒服就派人去叫我,我會過來看你。”
苦木感動於香茹的溫言溫語,不禁熱淚盈眶,自己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本來摔傷是倒黴事,卻變得如此幸福,換了別的兄弟誰都沒受過這樣的待遇啊。
“你好好養傷吧,我該回去了,太醫那裡不能離人。”
“謝謝姑娘特意來看我,姑娘慢走,日後等我好了我一定上門親自道謝。”
香茹含笑點頭,起身施施然踏出房門。
即將走出蓮鬚院大門時,門外迎面進來一人,懷裡抱著一堆物品,腳下走得跌跌撞撞。香茹讓到一旁讓對方先走,兩人錯身相交時,驚訝地發現對方正是自己認識的人。
“香茹姑娘!”
“半夏?”
香茹還在廚房做事時,半夏是負責運送每日食材的小太監,但兩人真正講上話,還得是香茹來蓮鬚院領物品時的事,那之後香茹教了半夏幾個食方,不過後來香茹轉調藥房,就再沒見過半夏的面,沒想到今天居然這麼巧。
“香茹姑娘,真是巧啊,好久不見,聽說您高升了,恭喜恭喜呀。”
“客氣了,你近來可好?”
“我也很好。對了,您冬天教我的那幾個方子,我們院裡的人用過都好呢,真是謝謝您了。”
“都是當差聽人使喚的,感同身受罷了,不值一提。”
“香茹姑娘太謙虛了。苦木的事我都聽說了,這小子因禍得福,有姑娘照顧他一定好得很快。”
香茹聽他這樣說本是謙虛地笑笑,可隨後腦子閃過一個念頭,左右瞧瞧四下無人,招手示意半夏跟她到邊上說話。
半夏也四下打量一番,見周圍無人,用眼神示意香茹跟他到外面,閃進了一個避風的角落裡。
“姑娘有話就說吧,這裡沒人看到,說出來不怕姑娘笑話,兄弟幾個經常在這躲懶。”
“半夏,你是廚房裡的,你們廚房的人我只認得你一個,苦木這事真要煩你多費心。”
“哎喲,姑娘怎地說這種話?姑娘有事只管說,您幫我們那麼大忙,我們都不知道怎麼回報您呢。”
“吶,聽好,是這樣,我現在在太醫手下學習,苦木摔傷我來照顧其實是太醫佈置的功課,等他傷好了我要寫份詳細總結給老師過目。所以,就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苦木拿來什麼食方都給他做,他好得快,我也能早點在老師面前交差。”這樣安排,相信苦木應該能得到比較好的營養供給了。
“原來是這樣。苦木那小子真是有福氣。行,姑娘交待下來、我回頭就找公公說去,一定給您辦得好好地。”
“好,那就拜託你了,以後你們廚房有誰身體不舒服的,儘管來找我,雖然我不會開藥方,開膳方卻是本職,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