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東西歸歸攏,衣服捲成一團放在簍子裡,香茹拿上簍子悄然回屋,把簍子放回自己的櫃子裡後,香茹又出來點火燒水。這麼冷的天要她用井水洗臉,她可不樂意。
卯時前後,三排大屋開始有了人聲,大家陸續起床,穿了衣服出來見香茹燒了水,都立馬過來打熱水。匆匆梳洗完畢後就趕去各自的工作崗位,開始日復一日的枯燥工作。
香茹從廚房提了開水去伺候容姑姑起床,給她更衣化好妝後,跟昨天的這個時刻一樣,坐在梳妝檯前的容姑姑問了一句花繡得怎麼樣了,香茹照實說剛完成全部的輪廓只差填色,容姑姑馬上起身拿來藤條鞭子又是一頓抽,理由是香茹動作太慢,一個晚上的時間怎麼可能只完成那麼點,起碼也該完成半隻袖子的繡花。
香茹知道容姑姑就是打人上癮,無論自己說什麼容姑姑都會找茬打她一頓作為晨間鍛鍊,反正自己一身賤骨不怕她打,但她這暴躁的脾氣實在影響工作氣氛,哄住她的計劃必須得加緊才行了。
容姑姑運動結束,喘著氣放下鞭子,叫香茹滾。
香茹滾了,不久後又滾回來了,拿來了今天的早飯。
廚娘依舊煮了兩樣的粥,玉米粥和紅豆粥,但是不知道怎麼的,容姑姑吃了幾勺玉米粥後就突然勃然大怒,一腳踢翻了旁邊的凳子。
嚇了一跳的香茹趕緊上前詢問緣由,結果被正在氣頭上的容姑姑抄起筷子打在手腕骨節上,疼得她一下縮回手,可臉上卻是關心的表情。
“姑姑,粥不合胃口嗎?”
“誰用這餵雞的玉米碎粒煮的粥?這是給人吃的嗎?硬得要死,盡硌牙。以後廚房裡不準再做玉米粥。”
“是。姑姑吃紅豆粥吧。”香茹把玉米粥撤到一旁,將紅豆粥放到容姑姑面前。
誰知容姑姑只吃了一口又扔了勺子,“太甜了,難吃得要命,你去叫李廚娘來見我。”
見容姑姑氣成這樣,香茹知道李廚娘要倒黴了,又不敢勸,趕緊小跑回廚房喚人。
廚房裡這會兒各院的人都來拿早飯,香茹找了幾個廚房裡的人問了問她們對今天粥的看法,有沒有覺得玉米碎粒硌牙或者紅豆粥太甜。
沒人覺得有問題,都說很好,李廚娘是廚房老人,熬粥的手藝大家都曉得的。
香茹這才面沉如水的去喚那位李廚娘,說容姑姑有找。
李廚娘見香茹這表情,大致猜到一點事情不妙,把手上的工作交接給別人後,就隨香茹走了。
轉出了廚房的廊下,李廚娘才問香茹事情原委,香茹不知道容姑姑為什麼發火,只把她剛才的表現原原本本講給李廚娘聽,讓她有個應對的心理準備。
李廚娘挺直了脊背硬邦邦地邁進了容姑姑的屋子。
房間裡本來情緒稍稍穩定了一點的容姑姑看到李廚娘和香茹進來,目光轉眼就變得凌厲起來,看李廚娘的眼神就好像李廚娘殺了她全家似的。
“李荷花,你也是廚房老人了,什麼當做什麼不當做還用人教嗎?看看你今天煮出來的粥,那是人吃的嗎?”
與先前表現不同的是,容姑姑沒有暴跳如雷,但語氣卻陰冷如刀,李廚娘跪在地上不住求饒,香茹縮手縮腳站在門邊眼觀鼻鼻觀心。
容姑姑在李廚娘跟前走了幾圈,心裡越來越煩躁,看李廚娘那磕頭如搗蒜的樣子更加來氣,操起她不離身的藤條鞭子劈頭蓋臉地就打了過去。
李廚娘沒習慣容姑姑這樣的鞭打,一下就被打得伏在地上,卻又不能大聲呼痛,咬緊牙關死不出聲,香茹在邊上看得心驚肉跳。自己捱打是一回事,看別人捱打又是另一回事。
容姑姑狂躁的脾氣一爆發出來就沒得停,見她狠抽了十餘鞭子還沒有收手的樣子,香茹知道容姑姑打人的習慣,她專挑肉少的地方少,比方說腰肩等部位,一鞭子抽下去生疼。
再看容姑姑好像沒有停手的意思,覺得再這樣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又叫不來人救,只得咬牙做一回正義使者豁出自己,撲上去拉住容姑姑拿鞭子的手。
“姑姑,不能再打了,停下來吧,不能再打了。要是打出好歹來,跟上頭的肖姑姑沒法交待呀,您要是為這事被受到責罰吃虧的不還是您麼。”
聽到肖姑姑的名字,容姑姑的動作遲疑了一下,香茹見狀立刻奪下她手中的兇器,並橫生一股蠻力將李廚娘遠遠的拖到一邊。
“容姑姑,李廚娘知錯了,就饒她這一回吧,下次再不這樣了。廚房裡不能沒人,況且肖姑姑很喜歡李廚娘的廚藝,您就當給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