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何弼學拉開大門,一名西裝筆挺、面容和善的男子就站在門外,掛了張太過誠摯,結果反而顯得有些虛假的笑容,十分有禮貌的跟何弼學打著招呼。
「請問,吳進吳教授在嗎?」似乎將樣貌稍顯稚氣的何弼學當成研究生,門外的男子有些放鬆警戒。
只不過在他瞧見何弼學身旁的高瘦男子,以及他身後一看就知道是警察的張豐溪後,臉色又是一變。雖然只有短短一剎,但離得最近的何弼學已經捕捉到他前後不一的神態,機警的揹著手和殷堅比著手勢提醒他留心。
「我是!請問你是……」整理了一疊檔案準備授課,吳進好奇的問了一聲。
「小姓梁,梁苡川,這是我的名片。是駱炳光先生要我過來找您,他有一箱文物留在這裡鑑定,請我替他帶回去,這是證明檔案。」那名男子直接越過何弼學等人,面帶微笑的遞了份檔案給吳進,後者狐疑的接過檢視。
以前從來沒有這種事情發生,會將古文物送過來鑑定的人,多半都對它們極為重視。除非萬不得已,他們幾乎都會親自過來取件,順便與吳進交流、交流研究心得,像這樣請人代領,真的十分不尋常。
默契十足的互看一眼,一個眼神骨溜溜的轉啊轉,另一人俊眉挑啊挑,大量的訊息便在眉目間傳遞完畢。殷堅及何弼學懷疑著這個叫梁苡川的身份,因為從他進入實驗室開始,他的目光就沒離開過那面銅鏡。
如果真像他所言,只是順道替駱炳光跑個腿,理論上他應該不瞭解木箱內有哪些古文物,更別說他第一眼就盯上了那面銅鏡。從他過份積極、佯裝友善的態度來看,梁苡川的身份不簡單,搞不好就是展示廳爆竊案的同夥。
「梁先生,請讓我看一下身份證。」沉聲說道,不知是天性多疑還是正在氣頭上,張豐溪表情嚴肅的指示著。
原本應該是件很簡單的事情,卻在梁苡川硬是停了好一會兒沒反應後,氣氛變得有些僵。那個男人隨即堆滿笑臉的遞上身份證,可是卻非常詭異的退了好幾步,有意無意的朝那面銅鏡靠近。
半轉過身體,張豐溪一邊盯著梁苡川、一邊請警局的同事幫忙查詢他的身份證,實驗室裡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吳進無奈的長嘆一聲,和正在處理著報告的研究生交代幾句,要他們先到教室去等待,他看來會有好一陣子無法脫身了。
「梁先生,你的證件……」
查詢了好一會兒,張豐溪終於將身份證交還給梁苡川,只是這兩人接近時,彼此的表情變化讓一旁的人全都緊張起來。就在接過身份證那一剎,張豐溪及梁苡川全都動了起來,前者掏出了手拷想捉梁苡川,後者揮出一拳不偏不倚擊向張豐溪。
「張警官————!」瞪大眼睛的瞧張豐溪朝後飛了出去,何弼學僵立在當場。
他的大腦完全無法運作,眼前的畫面彷彿是古裝武俠片那樣,高手一掌擊出,然後中掌之人嘔出一篷血雨,誇張的撞破牆跌了出去。張豐溪雖然沒那麼悽慘,不過龜裂的牆面、灑了一地的鮮血,說明他的情形好不到那裡去。
「啊——!」
一心保護文物的吳進,自然是梁苡川的下個目標。就見他一腳掃向嚇傻了的吳進,幸虧何弼學反應敏捷的撲倒他,否則這名斯文學者,下場肯定比張豐溪更慘。
「堅哥!銅鏡!」倒在地上護住吳進的何弼學,眼角餘光瞄見了梁苡川抱走了那面銅鏡,想也不想的大喊,這種時候還是他家殷堅可靠。
「阿學,照顧他們!」
第一時間就衝到張豐溪身旁察看的殷堅,雖然不放心,但也不得不扔下何弼學。牙一咬的追了上去,先跟梁苡川過了幾招,那個傢伙見一時半刻間撂不倒殷堅,朝後一撞破窗而出,而那名帥氣天師想也不想的朝外一跨也躍了下去。
「這裡……六樓……」勉強爬起來,張豐溪嘔了幾口鮮血,吃力的試圖阻止。
何弼學先是憂心的望著破裂的窗戶,然後見著了熟悉的火龍沖天而起,他總算放下心來。還能放出火龍來修理人,足見他家殷堅一點屁事都沒有,真不愧是三界五行內最帥氣的天師啊!從六樓摔下去還不死……
◇ ◇ ◇
深吸了幾口氣,範維確認自己沒有任何不妥,隨意洗了把臉,有些茫然的瞪著鏡中的金髮男孩,是他的錯覺還是他從未認識自己?總覺得有些不同,因為一場逼出潛力的打鬥,讓他打通任督二脈脫胎換骨了?這只是武俠小說中的橋段吧?現實生活中哪可能發生?
不以為然的嗤笑一聲,範維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