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幾米之外。
波仔在水泥路上翻滾幾圈之後方才停止,跌跌撞撞的用力撐地坐直起來,面容驟變鐵青,一顆顆斗大的汗從他額角源源流下,他用手撫著胸口,痛得頹然半跪在地。
不過才幾秒鐘的時間,波仔便露出了陰險的笑容,用手蹭了下口角滲出的一絲鮮血,咬緊牙根強笑起來,那笑陰險、那笑乾澀,那笑可悲。
“哈哈哈……”波仔的笑聲就這樣迴盪在這滿山的沉夜,無意間已經將手槍指向了邵振。
波仔終於沒再笑,臉色變得異常的陰狠毒辣,嚇得女子更加靠近邵振了些。
邵振卻沒有將波仔放在眼裡,不再去理會,而是將自己身上的立領牛仔外套輕輕的脫了下來,披在女子身上,往中間 攏了攏,似乎女子胸圍過大,無法遮蓋嚴實,只好交由女子。
他深情的目光交融進女子的盈盈眼波,像似在對女子訴說:對不起,你所受的一切委屈,今晚,我定會讓他百倍還上。”
女子剛想表達對邵振的謝意,可朱唇才開,邵振已然離去,直直的走向波仔,走向他的槍口。
任憑波仔肆孽的佇立在黑夜盡頭,用槍口埋葬著邵振的到來;慢慢的,波仔沒再笑,搖了搖頭,眼裡晃過一絲不屑,心暗道:今晚不分先後,誰都得死。
於瘋狂中,波仔終於扣下了扳機。
風呼啦呼啦的吹徹著山野的萬木花草,如厲鬼遍野哀嚎,而公路上有一人的臉色,卻比厲鬼的臉型更為悽憎,那就是波仔。這個身影單子的鄉村漢子,妻子和自己要好的哥們偷情的漢子,同時又被自己哥們帶入歧途的漢子。
他似要將自己命運所有的不公都擲向這個不公的世界,包括這世上都不公的人。
“嗒嗒嗒……”波仔終於獰笑的扣動了扳機。
可是,清冷的荒野上,除了颯颯作響的風聲,除了偶爾從邊上森林中傳來的獸吼,卻也只有這單調而乏味的嗒嗒聲。
波仔剛還肆意凜然的臉色頓時變得驚疑,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
可是,就算他將手槍的蛋膛拆開,也改變不了槍中無蛋的事實。
“別白費力氣了,子彈早就被本少爺取出了。”少將實在看不下去波仔在那拼命的搗弄手槍的挫樣,大聲笑道,同時手一鬆,緊握的子彈譁然墜地,散落得到處都是,恍若此時波仔一顆撕扯破碎的心聲。
是的,蛋膛中早已無子蛋,有槍又有何用?波仔終於在腦際間閃現出剛才少將丟搶的時候,在空中輪轉了兩圈,難道就是在這兩圈當中偷換了子彈。可是,這怎麼可能?
波仔當然不知道,其實,少將會魔術,當然一切皆有可能,可現在明白過來又有何用?
亡羊補牢,為時已晚,晚得太遲了。
夜風中的邵振早已將女子輕輕別在自己身後,縱使波仔已對他們再也造不成任何威脅。
可是,今夜,他勢必要為身後的女子討回一個公道,為人世間的一切罪惡做出判決。
只因為他是邵振,剛正不阿的天城刑偵大隊隊長,嫉惡如仇的邵振,已混入魔性的邵振。
邵振左眼的幽紅之光越發通紅,像似要向波仔射出一道迅猛無比的紫外線,將之橫穿腦腸。滿心的仇恨漸湧至心頭,恨意愈深愈是波瀾起伏。全身血液似乎在沸騰燃燒,突然間,邵振只感覺一股熱血由心臟深處直往天靈蓋衝去,燒得他腦痛愈烈。
以此同時,一股莫名而可怕的力量猛然在他的體內爆發,好似千年的積雪終遇雪崩般一發不可收拾。
邵振的血在燒,脈在搏,肌肉在賁張,雙手在顫抖,他的胸膛在急速地起伏著,他已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身體。
波仔亦注意到了邵振此時臉色的變化,嚇得連連後退,欲轉身竄逃。
可是,說時遲那時快,邵振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若狂雷般的抽離女子身旁,直向波仔而去。
女子只覺邵振化作一縷颶風般消失在視野,待他看清時候,待所有人都看清時候,邵振已衝至波仔身後。
在眾人錯愕的眼神中,波仔頃刻間淪為肉盾,不知在他削弱的身子落下了多少拳點,在一聲聲的尖叫聲中目睹著自己的身體變形,直至最後失去了意志,直至最後淪為肉泥。
波仔的四肢散亂,鮮血濺得四處都是,死狀異常可怖,雙目流露的驚詫之色,他到死都不明白,自己竟然就這樣結束了罪惡的一生。
原本大夥以為波仔的死亡可以讓今晚的故事畫上一個句號,可是,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