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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忌拜見魏王。魏王康健。”

魏惠王面色難堪,卻又不得不點頭示意。

齊威王一發直抒胸臆,“齊國至寶,光耀萬里,豈止照亮十二輛兵車而已。本王以為,財貨應交於商人,換來糧食兵器充實國力。珠寶藏於王室,徒然四壁生輝,有何價值可言?魏王頭上一顆明珠,雖價值連城,然頂於王冠,與國何益?與民何益?魏王愛姬身上這一領金絲斗篷,更是價堪抵國,然繫於一身,與國何益?與蒼生何益?”

一席話,竟使齊魏趙三邊人馬肅然靜場。猛然,齊國軍士歡呼雀躍起來,“萬歲!”之聲震於四野。魏惠王臉色尷尬,公子 不知所措,龐涓默然低頭。

突然,馬蹄如雨,兩騎飛至。“報”聲未落,兩人已在魏王面前拜倒。

“何事驚慌?”魏惠王無端的聲色俱厲。

騎將高聲報:“稟報大王,公叔丞相病勢危重,請大王回宮陳明大事。”

魏惠王頗為不耐,“久病在床,有何大事可言?”

齊威王正色拱手,“魏王國務繁忙,會盟也已經終期,田因齊告辭了。”

突然,魏惠王覺得此話應該由他先講,如何你便先講了?臉一沉竟是不睬齊威王,大步轉身,“回宮!”跳上王車,隆隆而去。

趙成侯縱聲大笑,“不想齊王奇兵突出,快哉快哉!”

“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志。趙侯不也一樣麼?”兩人同聲大笑,互相道別,一東一西,分道揚鑣而去。明媚的陽光下,茫茫葦草象金色的波浪,隱沒了遠去的旌旗戰車,悠長的牛角號嗚嗚捲走了萬千鐵騎。逢澤獵場沉寂了。

第三章 安邑風雲

一、洞香春眾口紛紜說魏國

魏國都城安邑紛紛傳聞,老丞相公叔痤病入膏肓快要死了。有人惶惶不安,有人彈冠相慶。惶惶者說,公叔痤是魏國的德政,他一死,魏國人可要吃苦頭了。彈冠者說,公叔痤是魏國的朽木,他一死,魏國就要大展宏圖了。

近百年來,安邑人已經養成了談論時政秘聞的習俗。大街小巷,坊間鄰里,舉凡有三兩人之地,便會有宮廷秘聞在口舌間流淌。若是酒肆春樓茶室樂坊這等市人如流名士穿梭的場所,就更是高談闊論,爭相對目下最重大的國事傳聞釋出真知灼見。其間若有語驚四座之高論,便會獲得眾人一片采聲。若一個人屢屢有這等高論,這個人便成了風雅場所的名士,身價便倏忽大長。這種論政名士,也不是等閒場所都能造就的,而必須是安邑市井和上層名流共同認可的大雅之所。這種大雅之所,其場地樓館的華麗名貴自不必說起,更重要的是必須具有三個非同尋常的優勢:一是具有悠久的歷史,即坊間所謂的名貴老店;二是曾經有過幾個大人物在這裡成名的皇皇足跡;第三最難,就是這店主人也需得是世家名人或風雅名士。能三條湊在一起,自然便是鳳毛麟角了。安邑人共同的口碑是,這樣的大雅之所,安邑只有一個,天下也只有這一個!這便是安邑人的驕傲性格——魏國的文明中心便是天下的文明中心。

在安邑最幽靜的一條小街——天街上,坐落著洞香春酒肆。

這條小街南北走向,北口是王宮,南口是丞相府和上將軍府,東西各有兩條小巷通往繁華的街市。雖然說是小街一條,卻是城中的通衢之道,毫無閉塞之感。更為引人注目的是,這條小街沒有民戶和店鋪,只有三十多個大小諸侯國的驛館建在這裡。街邊綠樹成蔭,街中石板鋪地,行人衣飾華貴,館所富麗堂皇。安邑人稱這條小街為天街,是說她沒有塵世的粗俗喧囂,處處透出天堂般的的富貴寧靜和風雅。就在天街的中段,有一座綠樹蔥蘢流水潺潺的庭院,院中有一座九開間的兩層紅色木樓,這便是名滿天下的洞香春酒肆。

說到洞香春,安邑人如數家珍。它是魏文侯時期的大商人白圭的產業。如果是純粹商賈也還罷了,偏這白圭非但是名滿天下富可抵國的大商,且在魏武侯時期做過十多年丞相。魏國人認為,白圭是與陶朱公范蠡相伯仲的曠代政商。白氏一族本是商賈世家,白圭的父親在三家分晉前已經是魏氏封地的大商了,這洞香春便是那時侯興辦的。其時這條天街的一半還是魏氏族眾的商業街市,另一半則是魏氏家臣的住宅。三家分晉後,魏文侯變法震動天下,列國官吏名士紛紛到安邑探詢底細。坊間交往,這些列國士子和官員們便向白氏抱怨,偌大安邑竟沒得個好去處清談飲酒。白氏心思機敏,立即拿出一半家財辦起了這座洞香春。開張之日,白氏立下定規:非讀書士子、百工名匠、富商大賈與國府官吏,不得進入洞香春。這便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