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八個月時間。八個月裡,新軍要訓練成一支所向無敵的精銳之師!新軍面對的第一個敵人,就是魏國的河西守軍。秦國新軍的每一名官兵,都要成為能夠戰勝名震天下的魏國武卒的銳士!不收復河西之地,是秦國的恥辱,是新軍的恥辱!諸位將軍務必激勵將士,精誠互助,奮發練兵,枕戈待旦,雪我國恥!”
全帳激昂齊吼:“奮發練兵!枕戈待旦!雪我國恥!”
倏忽之間,大峽谷中已經是冰雪消融流水淙淙滿山泛綠春意盎然了。經過酷暑嚴冬一天也沒有中止的嚴酷訓練,這支新軍已經成了一支名副其實的鐵軍。騎兵是清一色的鐵甲長劍,非但馬具馬蹄,連馬頭上也披掛上了鐵皮面具。步兵則分成了三個兵群:五千強弩手,清一色的二十石以上的強弓硬弩;五千長矛手,清一色的鐵桿長矛,外加一支精鐵短劍;一萬主戰步兵,人手一口重達八斤的厚背寬刃大刀,一張硬木包裹鐵皮的三尺盾牌。兵士鎧甲也全部換過,騎士為雙層鐵甲,紅纓頭盔。步兵為三層鐵甲,鐵槍無纓頭盔。全軍分為左中右三軍,騎步混編,能夠各自為戰。左軍騎兵八千,步兵五千;右軍騎兵八千,步兵五千;中軍騎兵一萬四千,步兵一萬。另有一萬名由戰車兵改制的輜重兵,專門護送糧草物資。
今天是新軍大演的日子,五萬將士將在這隱秘廣闊的大峽谷演練一場驚心動魄的攻防戰。全副戎裝的車英剛剛走上中央將臺,一騎飛馬臺前,“報——!國君、大良造、公主駕到!被山甲將軍擋在營門之外!”
車英霍然起立,“三軍主將隨我出迎!”
峽谷寨口,正是步兵千夫長山甲總哨。當秦孝公一行馳馬來到時,山甲當道高呼:“來者何人?軍營重地,不得馳馬!”
前行護衛騎將高喝:“國君駕到!開啟寨門!”
“軍營大演,不得擅入!容末將通報主將定奪!”
護衛騎將怒喝:“豈有此理?開啟寨門,迎國君入營!”
山甲氣昂昂道:“三軍法度,唯將令是從。末將不知有國君!”
護衛騎士盡皆變色,怒目相向。秦孝公卻是笑了,“少安毋躁,整肅待命。”便與衛鞅瑩玉下馬,在營門三丈之外等待。
片刻之間,峽谷寨門內煙塵大起,車英率領三軍主將和三輛接駕兵車隆隆馳來。車英在營門飛身下馬,深深一躬,“臣車英參見君上!恕臣甲冑在身,不能全禮。”秦孝公大步上前扶住車英,端詳感慨,“車英啊,一年不見,黑瘦若此,鬍鬚也留起來了啊!”車英高聲道:“臣謝過君上!參見大良造!參見公主!”衛鞅笑道:“車英啊,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哪。君上要看的可不是門面呵。”車英肅然拱手,“請君上與大良造、公主登車入營!”
秦孝公三人分別登上兵車,車英此間匆匆向左軍主將叮嚀幾句便飛身上馬,率領眾將夾護在三輛兵車兩旁隆隆駛入軍營。來到空蕩蕩的中軍大帳,秦孝公頗為驚訝,車英赳赳稟報:“稟報君上,今日大演,軍吏全部出動。君上請稍事歇息,軍務容臣大演結束再行稟報!”秦孝公對衛鞅笑道:“如此好事,我等呆在這兒做甚?”衛鞅道:“車英將軍,先請君上視察大演吧。”
“遵命!請君上、大良造換馬!”
“哎哎,車英將軍,我也要看看呢。”瑩玉急得脹紅了臉。
車英看看秦孝公,秦孝公卻望著遠處微笑,衛鞅點點頭,“讓公主去吧。”
軍吏牽來三匹戰馬,秦孝公手搭馬鞍,輕捷熟練的翻身上馬。衛鞅卻看看瑩玉沒有動,似乎拿不定主意該不該扶她一把。瑩玉卻向衛鞅嫣然一笑,左手一擄紅色長裙,右手一搭馬鞍,一團火焰般便飛到了馬背上。衛鞅一點頭,利落上馬。馬隊便向大峽谷深處的校場飛去。
新軍校場非常特殊,就面積而言,它幾乎就是整個寬闊深邃的大峽谷,遠遠超出任何一個都城或尋常軍營的操演場地。就地形而言,它有河流,有溝坎,有山包,甚至還有爛泥塘,遠遠不象尋常校場那樣平坦。峽谷中的小河將校場中分為二,將臺坐落在東面高高的山坡上。五萬新軍已經在廣闊的峽谷裡集結成方陣等待。秦孝公和衛鞅、瑩玉並車英等將領登上將臺後,被眼前威武雄壯的軍容頓時激動了!
遙遙鳥瞰,全部大軍列成左中右三個大陣,每大陣均有步騎兩個方陣。六個方陣有序分列,騎士與戰馬全數帶著黑色的甲冑面具,步兵的盾牌短刀和強弩長矛彷彿一道冰冷的鐵壁森森閃光。旌旗飄搖,劍光閃爍,五萬大軍靜如山嶽,清一色的黑森森的面孔,竟是沒有一點兒聲息。久經戰陣的秦孝公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