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前仆後繼的大頭木棰與鐵甲騎士反覆糾纏兩個時辰,左右兩軍的騎兵竟是不能擊潰兵力相當的步兵大陣。
秦孝公三人看得激動不已,卻聽得山頭大鑼轟鳴,大演收兵。
車英一身泥汗飛馬將臺,片刻間三軍集結。清點戰場的軍吏飛馬來報:“稟報將軍:左右兩軍與中軍傷亡相當!中軍陣地未被攻破,左右兩軍未被擊潰,勝負難定!”
“請君上、大良造評點訓示!”車英汗透鐵甲,卻依然赳赳雄風。
“將士勞累,我看下來再說吧,大良造以為如何?”
衛鞅拱手道:“評點可後,請君上訓示三軍,激勵士氣。”
秦孝公搖頭微笑,“大良造乃國家上將軍,理當訓示將士。我到大帳再說不遲。”
車英轉身面對峽谷大軍,“請大良造,訓示三軍——!”
衛鞅不再推辭,高冠帶劍走上土臺,一領白色披風隨風抖動,“新軍將士們,秦國變法十餘年了,你們是變法誕生的新軍銳士。經年訓練,將士同心,你們創造了異乎尋常的新戰法,必將成為縱橫天下、雪我國恥的精銳之師!中原戰國亡秦之心不死,我們在夾縫中贏得的時日無多,一場大戰迫在眉睫。新軍將士,你們建功立業的機會,就要到了——!”
全場高呼:“雪我國恥!建功立業!萬歲——!”
車英深深一躬,“君上、大良造,車英請求公主撫慰三軍將士。”
秦孝公爽朗大笑,“大良造,你說呢?軍中盡皆男子漢哪。”
衛鞅向瑩玉微笑點頭,“夫人,紅顏一語,可抵千軍哪。”
瑩玉臉上泛起激動的紅潮,向衛鞅投去熱烈的一瞥,緩緩走上高臺,紅色的斗篷就象一團火焰在燃燒。車英令旗揮下:“公主撫慰三軍——!”大軍屏息,峽谷中一片寂靜,唯聞戰旗獵獵之聲。
面對這遍野翻卷的獵獵戰旗,面對這黑色山嶽般的萬千騎士,瑩玉激動了。她驀然想起跟隨景監出使中山東六國對秦國的種種蔑視,不禁熱淚盈眶,“新軍將士們,你們都是秦國的勇士,都是秦國父老的好男兒。秦國民眾的土地、房屋、牛羊,你們的妻子兒女,你們從變法中得到的自由之身和寶貴土地,都要靠你們手中的刀矛劍盾來保護。你們是秦國真正的長城,是護法的鐵軍!你們要保住這個國家,保住你們的家園……你們的父母與妻子兒女想念你們,期盼你們殺敵立功,光耀門庭。你們的汗水、淚水、鮮血,將伴隨你們的榮譽和爵位,永遠銘刻在你們家族的牌坊之上!家人不能來看望你們,我要為你們唱一首秦地民謠,當作你們父母妻兒對你們立功報國的期盼之心。”
悠悠歌聲如絲飄蕩,那是每一個秦人都熟悉的美麗情歌,五萬官兵的淚水頓時溢滿了眼眶。
蒹葭蒼蒼 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 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 道阻且長
溯游從之 宛在水中央……
歌聲落定,峽谷中刀劍齊舉,驟然爆發出雷鳴般的吼聲,“保衛家園!光耀門庭!”“為國效命!捨生忘死!”“公主萬歲!”
衛鞅被瑩玉深深感動了,不禁深情的看了她一眼,“夫人……”
驟然之間,瑩玉肩膀一抖,大袖遮住了臉龐。
是夜,秦孝公與衛鞅在中軍大帳聽車英詳細稟報了一年來的新軍訓練。孝公起自軍旅,對新軍戰法和兵器改制逐一詳加詢問,竟是感慨不已。但他最感興趣的還是兩件兵器:一是對騎兵的闊身短劍改為窄身長劍,二就是那怪異威猛的大頭硬木棰。
秦孝公本來是騎兵將領,又是秦軍中的鐵鷹劍士,自然知熟天下騎兵的用劍都是闊身短劍——劍身四寸寬二尺長,加上劍格護手,也就是二尺五六寸長短。如今秦軍騎士的用劍變窄為不到三寸,長度卻加長了八寸,連劍格在內竟是三尺有餘。“我來試試。”孝公拿過一把騎士長劍掂了掂,竟是比自己的闊身長劍輕了許多!“好使麼?”他笑了笑,似乎不太塌實。
“君上,帳外有木樁,可以試手。”車英看出孝公心思,立即提議。
“好,試試手。”孝公提著長劍走到中軍大帳外,車英指著幾根三四尺高的木樁道:“君上,這是我立的試劍樁,請君上一試。”孝公見那木樁高度與騎兵對步卒的高度相類,不禁讚歎車英的訓練細緻,便猜測這試劍樁肯定是為檢驗工師交來的劍器而立的。他站穩馬步,長劍斜舉過頭,猛然向木樁揮下——只聽“噗嚓!”一聲大響,劍身陷入木樁半尺有餘,卻竟然沒有劈開木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