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又遲疑著問道:“團長,為啥要撤?山頂陣地戰壕都被炸沒了,在這大白天的很容易讓敵人攻上去咱們守著這碉堡至少可以拖延時間,拖到天黑就好辦了不是?”
我一把搶過步話機,對著話筒說道:“你少給我廢話,服從命令我派四排的同志去接防”
“啥?團長……讓四排的同志來替我們?”步話機那頭的於樹昌回答道:“團長,我,我有意見……”
“有意見快說,說完了就給我滾回來”我不耐煩的回答道。
“團長”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就聽見於樹昌用平靜而堅定的聲音回答道:“剛才我和戰士們商量過了,咱們大多數都是傷員走不動,而且我們都不同意讓三排的同志替我們犧牲。我們的命是命,同志們的命也是命,用同志們的命來換我們回去,我們良心上過不去再說了,我是通訊員也是炮兵觀察員,我留在陣地上最合適請求團長讓我們留下來”
“請求團長讓我們留下來”
……
電話那頭傳來幾名戰士的請求聲讓我呆立當場,說實話,於樹昌的請求合情合理,同時也是戰場上最好的選擇。因為躲藏在快要崩塌的碉堡裡硬頂敵人的炮兵,傷兵與四肢健全的兵幾乎就沒什麼區別。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忍心下這個命令
最終,我還是點了點頭,同意了戰士們的這個請求。
“轟轟……”偽軍再次朝585。2高地發射來了一片片炮彈,也許是因為時間緊迫的原因,他們只把炮彈集中在我軍碉堡所在的那片區域,接著還不等炮聲完全停下來,山腳下的偽軍就大聲呼喝著朝斜面衝了上來。
這時的他們,已經顧不上什麼戰術什麼隊形,完全就是端著衝鋒槍挺著刺刀瘋狂的往山頂陣地上衝,有些甚至還抱著炸藥包和集束手榴彈……
所謂的“狗急跳牆”,也許就是他們現在這副樣子吧
不過這樣的衝鋒要是在二次世界大戰以前或許還有點作用,在現代的戰爭裡似乎就只有找死
“呼叫8251”我對炮兵觀察員命令道。
“是”炮兵觀察員應了聲,舉起話筒就高聲喊道:“8251,8251,天津二號呼叫……”
叫了幾聲也沒有回應,我就對炮兵觀察員說道:“通知炮兵,做好轟炸整個斜面的準備”
炮兵觀察員不由遲疑了下,但咬了咬牙還是應了聲:“是”
任誰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如果我軍的這陣炮火轟了過來,那麼就算碉堡裡的戰士是被震暈,那也不會有幸存的可能
“天……津2號”這時步話機裡突然又傳來了一聲吃力的回答:“8251呼叫只有我一個人活著了,我也受了傷不能打機槍,但我還可以給炮兵部隊指引目標2個排的敵人,從2號、4號目標,分四路向我運動上來,請開炮”
炮兵觀察員望了望我,我沉重地點了點頭。
炮火立即進行支援,一陣排炮轟擊上來後,只聽對講機裡的於樹昌叫道:“好打得好敵人一片一片的倒下去了,快加空爆彈,用空爆彈打”
一會兒,於樹昌又呼叫道:“快,再向右側窪部開炮,5號目標,用曲射炮打”
“敵人回逃了,快沿2號、4號目標跟蹤射擊,跟蹤射擊”
“停放停放敵人逃走了,謝謝炮兵同志……”
於樹昌一次又一次的迅速給出座標和方位,調動著炮火消滅敵人,輕鬆的打垮敵人的進攻。當炮火過去後,他好像忘了自己是在被敵人兵力重重包圍的山腰上,忘了自己一個人在正斜面上與成千上萬的敵人周旋,竟在步話機裡快活的喊:“哈哈敵人被打得滾啦,都哇哇叫啦……”
這時的我說不出一番怎樣的心情,我想帶著部隊從側面襲擊那些還在不斷的往上進攻、衝鋒的偽軍人群,但我卻知道我不能這樣做,因為這樣除了給部隊帶來傷亡外,不會有其它的結果。我也想問問於樹昌還有什麼要求,有什麼需要或是心願,但我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因為我知道,在這時候於樹昌是不會提什麼要求的
偽軍再次朝碉堡上紛湧了上來,這一回他們或許是豁出去了,一邊用炮彈轟擊著早已殘破不堪的碉堡,一邊頂著自己的炮彈就往上衝
在已方炮火還在轟炸的時候衝鋒,這種戰術對於蘇聯或是志願軍戰士的部隊或許比較常見,但對於聯合國軍卻是基本不採用的,因為這不可避免的會產生一些誤傷。而這時偽軍卻突然做出了這樣的驚人之舉,讓我們也有些意外。
“82518251”炮兵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