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比的都不是槍法,因為能入選為狙擊戰的戰士,雙方的槍法都很好。命中率至少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志願軍是這樣,美軍同樣也是這樣。所以一旦有一方暴露在對方的槍口下成為別人的目標,那幾乎就可以說,你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命了。
現在因為天氣漸漸轉寒的原因,決定了交戰雙方誰也無法在雪地裡一動不動的潛伏上一整天。那麼接下來的形勢,就會逐漸轉化為作戰雙方互有先後進入陣地。毫無疑問,先進入狙擊位的一方必然是佔盡了先機,而後進入陣地的一方卻是處處受制,就算槍法比對方好、素質比對方好,也很有可能還沒找到對方的位置就給一槍爆頭了……
所以胡祖弟才會說,這就是在比誰潛伏得早。戰士們打冷槍有一段時間了,哪裡還會不知道這其中的道理,個個都點頭表示同意。
想了一會兒,劉亞文突然笑出聲道:“這麼比來比去,我們想比敵人早一點,敵人想比我們早一點,最後還不是一樣得在晚上進入陣地潛伏?”
“有不一樣的地方!”我笑著回答道:“我們可以把一天的時間分成幾個段,進行分批潛伏!就像換防一樣,在夜裡潛伏的戰士掩護第二批戰士進入潛伏陣地,之後就可以撤出戰鬥。不過我們的動作還是有可能引起美軍的察覺而知道我們的潛伏位置,所以戰士們儘量潛伏在反斜面陣地比較安全的位置上,一旦暴露目標還有生還的機會!”
“是!”戰士們齊聲應著。
回到了坑道,意外的看到了李國強給我捎來的一封信,撕開一看不由笑了起來。李國強只是在開頭簡單地跟我彙報了一下部隊的情況,告訴我部隊一切都好,讓我放心。接下來的就是你一言我一語的,歪歪扭扭的寫了亂七八糟的字,有的甚至還是畫了一朵花,或者畫了一個帶著笑臉的小人。信紙的正面、背面寫得滿滿的。也畫得滿滿的,幾乎就找不出一點空白的地方。
見到這張簡單而又帶滿了感情的信紙,我不由百感交集。我知道這是因為戰士們很多都不識字無法用文字來表達他們的感情,所以才會有這張特殊的信紙。雖說這其中有很多畫我都看不懂,但有一點我卻明白,這就是戰士們滿滿的一片心意!
帶著對戰友的思念躲進被窩裡迷迷糊糊地睡去,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坑道外傳來“砰!”的一聲槍響讓我睜開了眼睛。
在這黑夜裡如果是炮聲或是機槍聲反而不會把驚醒,因為美國佬為了不讓我們睡一場好覺,常常會有事沒事就朝我們陣地打上幾炮,或是用機槍對我們陣地亂掃一通。但現在聽到的偏偏是槍聲,不是機槍的槍聲,也不像是戰士們手中的莫辛納甘發出的……
“砰砰……”又是幾聲槍響,我突的一下就從床頭上坐了起來。
這回我確定了,不是幻覺,真的有人在打槍,而且這槍聲還有點怪。憑我的經驗,這槍聲既不是M1步槍也不是莫辛納甘。
我掏出懷錶看了看時間,凌晨四點半,正是戰士們進入潛伏陣地的時間,難道是……
“團長,團長!”我正想著,胡祖弟突然從坑道外闖了進來。
看著他慌慌張張的樣子。我的心不由一揪,很快就知道出事了,而且出了大事。否則以我們冷槍部隊的素質,沒有一個人會驚慌失措到這個地步。
果然,胡祖弟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劉亞文,劉亞文帶著部隊進入陣地潛伏,遭到敵人的伏擊!”
“什麼?遭到敵人伏擊?”聽著這個‘伏擊’這個奇怪的詞我不由一陣疑惑。
現在是凌晨四點半天還沒有亮,沒有能見度敵人怎麼可能伏擊我軍的冷槍部隊?如果他們用探照燈、照明彈的話,那又怎麼能稱得上伏擊?
但想歸想,我也沒時間多問,抓起了靠在床頭的狙擊步槍就朝坑道外跑去。
鑽出坑道我首先觀察了一下四周。天空中沒有一點星光,月亮也被厚厚的雲層遮得嚴嚴實實,能見度只有幾米遠。再看看美軍的方向,也沒有半點探照燈、照明彈的亮光。但是那怪異的槍聲,還是一聲接著一聲此起彼伏地響著,隱隱還能在槍聲間歇時聽到戰士們中槍的悶哼聲。這每一聲槍響都像打在我的心上,讓目眥欲裂。
沒時間想太多,我提著步槍就朝山頂爬去。但還沒等我冒出頭去看看情況,胡祖弟就在後頭一把拉住了我,叫道:“團長,別出去,敵人好像能看到咱們似的,林滿堂就是因為要去救人,才剛探出身子就被打死了!”
“什麼?”聞言我不由一驚,夜視儀這個詞閃過我的腦海,讓我如遭雷擊一般的呆愣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