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我們可以給你們提供炮火援助”
“我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位置”我又是一陣苦笑:“地圖與實地有很大的誤差,再加上霧大能見度低,嚮導都分辯不出方位”
話筒那邊是一陣沉默,很顯然他們已是無能為力了。
過了良久,黃政委才鼓勵著我說道:“崔營長,你是個好同志我們相信你一定能夠從越軍的包圍圈裡走出來的,你可以不必按照原計劃朝扣馬山前進,突圍後按原路返回與我們匯合”
“是”我嘴裡雖說這麼應著,但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
越軍不是傻瓜,我們會想得到的他們也自然會想得。他們不可能會讓我們順原路返回殺他們個回馬槍的。而且他們要做到這點似乎很容易,只要在我們回去的路上布上幾十枚地雷再架上幾挺機槍……
等援軍是沒有希望了,遠端炮火援助又不知道方位,那麼剩下來的似乎只有靠我們自己
“轟轟……”這時隨著幾聲呼嘯,又有幾顆炮彈在我們陣地上爆炸。幾名戰士的身影在火光之中被狠狠地拋到空中,接著再重重地落下。
炮彈的轟炸聲還未褪去,慘叫聲就接踵而至。順著叫聲望去,只見一名被炸斷了右手戰士抱著血流如柱的傷口高聲慘呼,那淒厲的喊聲在這空曠而寂靜的山谷裡迴盪,只揪得戰士那心口是一陣一陣的疼。
“不許營救也不許還擊”我咬著牙下令道。
“營長”
“營長”
……
我下的這個命令立時就遭來了戰士們的一片反對聲。
但我想也不想就再次命令道:“全都給我閉嘴執行命令”
聽著我不容質疑的口氣,戰士們沒有再反駁,只有對講機那頭一陣陣咒罵。
戰士們也知道我的命令是正確的,這其實跟狙擊手的圍屍打援是一樣的道理,甚至還更狠、更毒。
因為只要有一名戰士起身營救,也許就會暴露其它戰士的位置,接著越軍炮轟後就會有更多的傷員,然後就會有更多的戰士暴露自己從隱蔽處跳出來營救……這樣週而復始,用不了多久我們整個部隊就會在越軍的炮火之下亂作一團。而越軍的炮兵觀察員,似乎只需要靜靜地躲在原地,然後引導那些炮彈一顆又一顆地炸向我們就可以了。
於是,我們只能無奈地看著那名傷員在我們的視線中慘叫著、嘶吼著……突然間,在戰士們意外的眼神之下,那名受傷的戰士用他那支僅存的一支手強撐著坐了起來,胸膛急劇起伏著深吸幾口氣,接著抬頭朝天空聲嘶力竭的喊道:“營長,替我報仇”
與此同時,他突然拉燃了別在腰間的手榴彈,隨著一陣青煙,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那名傷員就被手榴彈的衝擊波帶著打了幾個滾,接著就再也沒有聲音了。
整個戰場一片寂靜,什麼聲音也沒有,就只有地上的死屍和彈坑證明這裡曾經發生的一切都是活生生的事實。
越軍的炮兵觀察員也似乎被這名戰士的死給震憾住了,以至於過了好久也沒有炮彈再炸來。這名戰士用另一種方式告訴了他們,也告訴了我們——中國軍人的血可以流、頭可以斷,但是尊嚴是絕不容侮辱的
對講裡傳來了戰士們咯吱咯吱的咬牙聲,身旁的通訊員甚至還偷偷地抹著眼淚,而我……耳邊則一直迴響著那名戰士臨死前喊的那句話“營長,替我報仇,替我報仇……”
這是怎樣的一種信任啊
我以為他會恨我,恨我沒有讓人去救他,恨我丟下他不管,恨我不顧他的生死……但是他沒有,他沒有恨我,反而把最後的希望都交給了我……
如果他真恨我的話,也許我還會好過一些。但是現在,我只覺得心裡的內疚就像海水一樣氾濫,一波緊接著一波,一波比一波急,逼得我恨不得就從隱蔽點跳出來找越鬼子拼命
但是我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因為我知道如果那樣做的話,不僅不能幫他報仇,還會害死自己、害死更多的戰友……
我含著淚水舉起了望遠鏡,朝四周的叢林中細細地尋找了一遍,但除了發現幾名戰士外可以說一無所獲。我很快就意識到這樣是沒有辦法把越軍觀察員給找出來的,因為在這叢林中藏著幾百名我軍戰士,而越軍炮兵觀察員就混雜在其中,所以就算我發現了他們,也無法準確的分辯出他們。
那麼現在怎麼辦呢?
突圍肯定是不行的,在單兵武器高度發展的現在,一個連隊進攻一個班防守的陣地都有困難,何況還是在我軍對地形不熟悉極有可能讓越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