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通訊員捱了這麼一下似乎還不服氣,蹭的一下就從地上跳起來發火。
但冷不防又一個兵竄了上來又是一槍托:“要喊報告懂不?”
通訊員捱了這麼兩下早已滿嘴是血臉頰紅腫,再看看身旁到處都是拿著雙要殺人的眼睛瞪著他,就再也沒脾氣了。
我不由汗了下,這攔都來不及攔啊真所謂有什麼樣的官就有什麼樣的兵,我也不是那麼野蠻的不是?怎麼帶出的兵個個都這樣……
不過話說回來,這段時間訓練他們的時候,我臉上戴的那張面具還真是挺野蠻的
“小余,什麼事?”家鄉人聽到了這邊的動靜,趕上來看到這情況,不由問了聲。
“陳教官”通訊員一看到家鄉人出現,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樣站起來說道:“你給我評評理,你的兵他們……”
“怎麼回事?”家鄉人不理通訊員,回頭問那兩個動手的兵。
“報告”那兩名戰士挺身說道:“這傢伙喊教員新兵蛋子”
“沒事沒事”我不想讓家鄉人難做,站起身來勸解道:“我本來就是個新兵蛋子不是?”
“餘長傑”沒想到家鄉人卻不願意就這麼算了,衝著那通訊員喊道:“你不是第一天當兵吧這是在演習,演習就是戰場你身為通訊兵在戰場上就是喊首長‘新兵蛋子’的?”
“我,我……”通訊員見家鄉人也不幫他,不由憋屈得說不出話來,一張臉紅得就像是豬肝一樣的。
“向首長道歉”家鄉人毫不客氣的命令道:“回去給我寫一份檢討打一份報告上來”
“是”通訊員馬上直挺挺的站在了我的面前。
“算了算了”看著這樣子我倒有些不忍心起來,揮手阻止了通訊員道:“還是說說找教官有什麼事吧”
“報告陳教官”通訊員似乎這時才想起了此行的任務,趕忙轉身向家鄉人報告道:“營長命令你停止一切演習,馬上帶隊回去”
“唔”聞言家鄉人不由略有深意的望了我一眼,隨後朝通訊員點了點頭打發他走。
該來的終歸還是來了見此我不由嘆了一口氣。我知道家鄉人眼神裡的意思,那就是我們就要開赴前線了我看了看四周還在訓練著的戰士們,心裡暗暗問了聲:“你們準備好了嗎?”
正如我和家鄉人猜測的一樣,我們一回到兵營就感覺到了一種異樣的氣氛。幾輛披著偽裝的解放牌軍車和一輛吉普車停在廣場上,顯然是上面來了什麼人。不過不用猜我也知道,這肯定是來下達命令或什麼檔案的。
對越開戰的日期和意圖屬於高度機密,為了防止情報被越軍潛伏在國內的特工人員截獲,所以很多情況都是以檔案的形式用人力傳遞的。送檔案的人不知道檔案的內容,收檔案的人也不允許將訊息外傳,甚至那些即將被派上戰場上的兵也不允許告知。
就像我們一樣,一回來就被告知:“取消所有訓練,不準外出,不準寫信,整理好裝備隨時準備出發”
至於要去哪裡、要去幹什麼、要執行什麼任務等等,我們全都是一無所知。但看這情形,戰士們多少也能猜到些什麼了。
與我在朝鮮戰場上所看到的不一樣的是,整個軍營都處在一種壓抑的死寂之中,就連我所在的宿舍也不例外。甚至有些人還在偷偷地抹著眼淚,他們的哀嘆聲很快就感染了大家,想到此去很有可能就再也回不來,甚至連跟家裡說一聲、道一下別的機會都沒有,宿舍裡的戰士們個個都沉默不語。
這的確是不公平的我也想到了這一點,為了保密不讓戰士們寫信情有可原,但戰士們的家人卻以為他們在新兵營裡接受訓練。
他們肯定想不到,在送兒子去當兵時就已經是最後一面了;他們肯定想不到,兒子早在十幾天前就已經不聲不響的走向了生死搏殺的戰場;他們肯定想不到,再次得到兒子訊息時已是陰陽兩地
而就在幾分鐘之前,他們還在想著兒子一定在訓練,還在想著兒子在新兵營裡會不會苦、會不會累,在兵營裡有沒有讓人欺負……
“同志們”想到這裡,我就站起身來說道:“寫一封信吧寫好了就帶在身上,或者是交給戰友萬一……其它同志也可以把信交給你們的家人”
我不說還好,一說好多人的眼淚就控制不住的掉了下來,順子就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傷而沉重的氣氛霎時就瀰漫在宿舍的每一個角落。就連吳海國也是滿面淒涼,只有李水波靜靜地坐著,兩眼直愣愣的看著窗外,似乎是在想著什麼。
“教員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