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一點次序,亂成一團狼狽不堪。
我朝五連的戰士一揮手,他們會意馬上就從隱蔽處一躍而起搶上前去幫助那些撤退下來的戰士們抬傷員。
鮮血很快就灑進了我們陣地,慘叫聲和哀號聲響成了一片,剛才還是一片整潔的陣地霎時就變得一片狼籍,到處都是鮮血、屍體、傷員和衛生員們忙碌的身影。
這時四連連長許永健還站在我的身旁,他剛才還問我為什麼不讓他們繼續進攻,等到參謀長下令讓三營取代我們轉為主攻時,他還有些憋氣的樣子,似乎還有些怪我指揮不當。這下就屁也不敢放一個了,只是愣愣地看著那些斷手斷腳的戰士一個個被戰士們給抬了下來……
我想,不只是許永健,所有剛從戰場上下來的四連戰士都會有同樣的感想吧還好是因為我那個命令把他們拉了回來,否則的話,這下斷手斷腿或是犧牲的戰士就是他們了
何利強飛一樣的從他的駐地裡跑了過來,看看這名受傷的戰士,又看看那名受傷的戰士,匆匆忙忙的似乎有些亂了陣腳,過了好一會兒才像是被擊垮了似的頹然蹲在地上抱著腦袋……
我不由走了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發現是我,好像不敢面對我似的很快又將頭埋了進去。
“何營長,勝敗乃兵家常事,不要太在意了”我想了老半天才找到這麼一句安慰他的話。
“能不在意嗎?”過了好一會兒何利強才站起身來,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崔營長,這如果是普通打了一場敗仗,那我何利強也不會怎麼樣打仗嘛,總是要死人總是會有人受傷的,可是這一回……唉我……我怎麼對得起這些犧牲和受傷的同志啊”
我能理解何利強的想法,可以說我們在戰場上也打滾了十多天了,時間雖然不久,但生生死死的事情還是經歷過不少。這一場戰,三營全部也只派一個連隊上去,這傷亡人數全部也只有幾十人,在平時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大事。
不過這回有些不一樣,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這次的傷亡本來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如果參謀長能聽得進去我的建議,如是何利強不是那麼衝動,只要他們不以為越鬼子那麼容易對付,只要……
但這是戰場,活生生的戰場,這裡沒有那麼多的“只要”,也沒有那麼多的“如果”,傷亡和損失已經無法挽回。
“隆……”的一聲,這時由吳長輝率領的坦克部隊也一輛接著一輛回來了。其中一輛坦克還沒停穩艙蓋就“砰”的一聲打了開來,吳長輝從裡頭氣急敗壞的跳了下來。
“崔營長”吳長輝有些不滿地說道:“這是怎麼回事?這仗怎麼打成這樣我們損失了一輛坦克了,三班長可是一等一的坦克標兵啊”
這時我才發現正有一輛坦克停在開闊地上,也不知道是被越軍的什麼武器擊中了,這時正燃著熊熊大火……
“這不怪崔營長”何利強解釋道:“崔營長說過這樣打會出問題,結果上級把主攻任務交給我們營了”
“嗨我就說了”吳長輝氣憤的一把將手中的坦克帽摔在地上,一點也不給何利強面子狠聲罵道:“你們那什麼狗屁上級,你去告訴他,不會打仗就給我滾一邊去,咱們這可是玩命的活,容不得他在上面瞎指揮真是扯他媽的蛋”
“你……”何利強被吳長輝這麼一罵開始面子上還掛不住想要反駁,但一聽吳長輝後面說的玩命的活,就想起自己的部隊何嘗也不是因此而犧牲了好多戰士,於是就硬生生地把這口氣給忍了下去。
這時的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因為事實上我們三個人都是營長,甚至吳長輝這個坦克營營長比我們這些步兵營長還要更牛一些,這也是他敢指著何利強的鼻子大罵的原因,所以我也不能要求他們什麼或是批評他們什麼。
“營長”這時一名通訊員將步話機遞到我面前說道:“團部電話,是黃政委……”
“唔”聽說是黃政委我不禁有些意外,但還是接過電話表明了身份。
“崔偉同志”電話那頭傳來了黃政委的聲音:“第一次進攻失利了是嗎?損失怎麼樣?”
“是”我應了聲,看了何利強一眼就回答道:“第一次進攻沒能拿下越軍陣地,傷亡還在統計中。政委……越軍在大、小石山的防禦不是普通的野戰工事,要想拿下來有些難度,我希望組織上能給我一點時間”
“嗯”黃政委回答道:“組織上考慮過了,認為你的想法是對的。第一次進攻失利不要緊,再接再勵。現在……我們決定讓你來統一指揮二營、三營的步兵部隊,以及43軍的一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