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辛巴,為嘉察哥哥報仇。格薩爾緊張地思索著對付梅乳澤的辦法,表面上卻裝糊塗:
“呵,尊貴的辛巴王,跟我這叫化子有什麼話說?”
“跟我來。”梅乳澤只說了三個字,轉身朝一個僻靜的小樹林走去。格薩爾緊緊跟在後面,這正是他所希望的,在一個不常有人來的地方殺死大辛巴,可以不引人注意。
二人來到小樹林中,辛巴梅乳澤突然一轉身,納頭便拜:
“我尊敬的主人呵,統治萬民的明君,世界雄獅大王格薩爾,請接受我的敬意吧。”梅乳澤捧出一條潔白的哈達,又從無名指上摘下自己的碧玉戒指,繼續說:
“大王呵,我是有罪的辛巴,可我也有許多難言的苦衷呵!”梅乳澤把霍、嶺戰爭的始末講了一遍,最後又說:“雄獅王呵,如今您來報仇雪恨,請手下留情饒我的命。我有黃金十八馱,白銀十八馱,綢緞十八馱,松石珊瑚十八馱,青稞麥子十八馱,騾馬牛羊數不清,都獻給您,雄獅王,以贖我的罪過吧。”
格薩爾一想起哥哥嘉察死在這個辛巴王的手下,真想一刀砍了他的腦袋;但轉念一想,先不殺他也好,免得打草驚蛇,驚動了三個霍爾王,就不好辦了。等殺了霍爾三王,再找他算帳不遲。格薩爾遂裝出一副沒聽懂他的話的樣子:
“呀呀,你這大辛巴,霍爾王的大臣子,霍爾國的大英雄,十二萬戶部落的首領,怎麼對我這個流浪漢行如此大禮,叫我怎麼消受得了?”
“雄獅大王,請不必再這樣。關於您的行蹤,我絕不會告訴別人。我對您是誠心誠意的,請您不要辜負我的一片忠心。從今日起,我將閉門靜修,再也不出來了。”梅乳澤說罷,扭頭就走。
格薩爾撿起他敬獻在自己面前的哈達和戒指,笑了笑,也走開了。
回到噶爾柏納王府,格薩爾抓緊時間鍛造鐵鏈。沒幾天功夫,鐵鏈打得差不多了,吉尊益西跑來告訴他:
“大王,你現在要再到白雪山後面去,在霍爾三王的寄魂野牛的頭上釘上鐵釘子,然後就可以降伏他們了。”
格薩爾跑到雪山後面,在三頭寄魂野牛的頭上釘上了又長又大的鐵釘子。三個霍爾王又病了,比上一次病得更重。白帳王吩咐侍衛來請吉尊姑娘進宮打卦問病。
吉尊拿著算卦的用具進了王宮,裝模作樣地祈禱了一會兒,胡亂地一算,大驚失色地說:
“大王,卦象不好呵!你們的病是因為衝撞了家神孜曼傑姆。她生氣歸天去了,要想請她回來,必須請五個漂亮的姑娘,戴上最好的首飾,到前面山上煨桑敬神,同時,王宮的三個門要大開三天,才能把家神請回來。”
白帳王被病折磨得昏了頭腦,只要能治病,做什麼事都行。他立即吩咐一切按照吉尊益西說的去辦。黃帳王和黑帳王擔心大開宮門會有危險,不同意三門齊開。白帳王想了想,決定只把內門緊閉,開大門和中門。
一個十五的月明之夜,格薩爾對吉尊益西說:
“今天是降伏霍爾王的時候了,我就要進宮去,殺死霍爾三王,救出珠牡。你去白瑪塘上灘,石山和草山交界的地方等我,我帶珠牡和你在那裡相會。”
吉尊益西雖然知道大王此行危險,但這是上天的旨意,不能違抗。而且,黃霍爾王作惡多端,也該誅戮。她望著大王離去,心中默默為大王祈禱,祝大王馬到成功。
格薩爾把鐵鏈揣在懷裡,搖身變成一個霍爾人,身穿毛氈袍,頭戴白氈帽,在月光下很不顯眼。因為大門和中門都敞開著,格薩爾毫不費力地來到內城的門前,掏出懷中的鐵鏈,向上一拋,正中城頭上的一個鐵橛子上。格薩爾抓著鐵鏈一點一點往上爬,爬到中間時,他又累又乏,口中乾渴,腹內飢餓,再也爬不上去了。正在這時,天母朗曼噶姆及時趕到。她向格薩爾的臉上吹了一口氣,格薩爾只覺得異香撲鼻,頓時精神倍增。他三步並作兩步快速向上爬去,一直爬到王宮的神龕上,才稍稍喘了一口氣。
就在格薩爾向城牆上爬的時候,嶺國的戰神和霍爾國的魔鬼神也像雲霧一樣聚在一起,廝殺起來,把珠牡的兒子嚇得大聲啼哭。白帳王從昏睡中醒來,問珠牡:“王子為什麼哭?”珠牡心亂如麻,自從見了格薩爾變化成的叫化子,她心中一直是亂哄哄的。見白帳王問自己,珠牡一面胡亂答應,一面給孩子餵奶。孩子不哭了,白帳王又昏睡過去。珠牡已經猜到,一定是格薩爾大王來了。今天夜裡,這王宮中一定有一場大廝殺,自己應該有所準備才對。於是,珠牡在白帳王要經過的地上撒了一些黑豆。剛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