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潤澤清新,一派田園風景式的美麗,吸引著南來北往的客人。
20年代轉眼到了最後一年——1929年。和田家的兒媳婦和田加津正腆著肚子為年關忙碌。丈夫和田良平要當爸爸了,滿心的新奇和喜悅。公公卻沒這麼樂觀,飽經滄桑的臉上沒有一絲喜悅:他在為生活憂心。
日本在1927年就開始了經濟危機。銀行倒閉,企業破產。到了1929年,工業生產從危機前的最高點降到危機後的最低點,降低了30%—70%,出口貿易一蹶不振,物價綜合指數從174。5%降至120。4%……企業倒閉,工人失業。外出逃荒、凍死餓死、賣兒賣女的事情屢見不鮮,每日耳聞目睹都是悲慘的訊息。
和田家本份勤勉:外面的事雖知道不多,但世道艱難,活計難尋是確確實實的。一家之主老和田原是耕地的農民,後來熱海市擴大,田地變成了市鎮,他便到近郊販些菜賣,好歹有些收入。
兒子良平和新婚兩年的媳婦加津,都在工廠裡打工。活計很忙,常常延長工時,工頭態度粗暴。但畢竟有收入,能餬口。
老和田雖然也歡喜添丁進口,早日當上祖父,這可是他的頭一個孫子呀!可在生活拮据的日子,添個孩子便是多了一張吃飯的嘴。況且,兒媳帶著個襁褓中的孩子,也無法再去謀生。老和田一杆秤的生意,畢竟撐不起家來。老和田得閒便巴嗒巴嗒吸著煙,憂心著這個即將落地的孫兒的生計。
1929年是農曆的蛇年。與中國一衣帶水的日本,傳說是秦方士徐福率500童男、500童女渡海東征赴島,繁衍生息而成。《太平廣記》記載:“徐福,秦方土,福亦作市。宇君房,始皇時,大宛中多枉死者,有鳥含草覆死人面即活。鬼谷先生謂:‘是東海中祖洲上不死之草。’始皇乃遣福求之;福求得童男童女各三千人與偕,乃乘樓船入海,一去不返。”說的即是此事。
從徐福的入海求藥而不還,到日本詩人阿倍仲麻呂長安求學、與大詩人李白的詩詞唱和,到大唐高僧鑑真和尚的東渡傳經,日本與中國,兩千多年的歲月比鄰而居,其間的關係千絲萬縷!
日本人與中國人,不僅人種相近,就是文化典籍,風俗習慣,也有許多相似之處。若要詳細考證,許多事都有可圈可點的詳細出處。它的文字自不待說——除了讀音不同,本身就是原湯原味的漢字。它的和服據說便是沿襲了中國唐代的服裝。
在中國人的十二生肖中,蛇被稱為“小龍”,與龍相似,是個吉祥的屬相。日本也是如此。和田家的長孫即將誕生在龍年,即便有再多的苦惱,仍擋不住這份平添的祥瑞之氣。
加津是勤快利索的媳婦,即使臨產在即,仍不停地忙碌。她記得母親的話,懷孕期間越是活動,生孩子便越容易,所以她一直做著家事。煮飯、打掃、縫製嬰兒衣物,晚上為他們父子燒洗澡水。記得當年媽媽都是陣痛發作後才從田裡趕回家。有一個弟弟趕不及回家,在路上就生了下來。
加津也是直到陣痛漸密,才停下手中的活計。她幾乎連步都不能移了。她挪到門口讓鄰家大嫂為她去叫丈夫。待良平慌里慌張把助產士請到家時,嬰孩已呱呱墜地了。
助產士把胖乎乎的嬰孩抱在手中,樂滋滋地向家人報喜:“恭喜恭喜,是個胖小子!”說也奇怪,一直眯著眼哇哇哭叫著的小嬰兒,此時忽然睜開眼睛,停住哭聲,居然咧嘴展顏一笑,驚呆了眾人!
見多識廣的助產婆最先回過神來,嘖嘖自豪道。“真是奇了!別的嬰孩都是哇哇哭著的小討債鬼,這個孩子怎麼落地就會笑?莫非是來送財的?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若是助產婆能活到今天,一定該為自己超凡的預言應驗自豪了。和田一夫真成了擁資億萬的富豪,不知是託了助產婆的金玉良言,還是吉人自有天相?這歷來是個見仁見智的謎團。無獨有偶,據相術師稱,和田一夫有著極為罕見的掌紋,亦不知是天設地造,還是後天修煉。
當時老和田聞知此言,立刻連連鞠躬:“過獎了,過獎了。託您美言!我們家能出什麼人物?平平安安有碗飯吃就不錯了。”
不知日本人是否也有我們這種給寶貝起個賤名,免除災難的心理。但在命名時,老和田一再堅持給這個孩子起個普通的名字。祖父說。“他是長子,老大,就叫一夫吧。”小倆口兒看看懷中的孩子,相視一笑,就算透過了。
這個合乎日本人起名慣例,帶著某種紀念意義的名字,再普通不過了。誰也沒想過日後他會聲名赫赫,馳名環宇。但它很符合日本人鋒芒內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