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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出,那原本乾燥的眼眶,也被淚水浸得潤潤的……

趙丞稷上前端起第二杯酒:“周排長,你放心,我們二排幹掉的鬼子,包括我在內,已經超過一排了,你就放心地給兄弟們說,看見一排的人,就讓他們說‘我服氣了’”

這話一說,李德明更是止不住淚水,搶過趙丞稷的杯子:“周華亮,周排長,你聽到,我李德明說到做到,現在就喊!”定了定神,亮開嗓子,使勁對著天空喊道:“我服氣了,我服氣了,周排長,你聽到莫的?”

一仰脖子,杯子裡的酒灌了下去,伏在地上痛哭。

張權生一邊哭一邊倒酒:“兄弟們,聽說這山西的汾酒很不錯,可惜老子無能,找不到,只找到這些,比起我們四川的酒差得不是一兩個檔次。倒也繳獲了一些小鬼子的所謂清酒,龜兒子那不叫酒,就是些醪糟水,不好喝。兄弟們,等老子有命回去,傾家蕩產,也請大家喝五糧液。”

幾個人都說了,輪到柴萬紅,柴萬紅半晌沒說出話來。

數百個晉綏軍的兄弟,在潰逃當逃兵的路上遇見了川軍,五十多個不願意打鬼子的兄弟被自己親自下令吊死了。那些覺醒的兄弟們,現在一個都沒有了,人各有志,自己到底做得對不對?

猛然間,他站起來,舉著酒,放開嗓子唱了起來,其實他根本不是在唱,而是在吼。

李德明這些四川人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音調,他們並不知道這就是秦腔,但是他們依舊可以感受到那聲音裡面的淒涼和悲壯……

他們誰也不知道自己還會有多少時間就可以和兄弟們在一起了,他們此時的耳邊只響起出川的時候,鄧錫候司令在成都的一句話:

“川軍出川抗戰,戰而勝,凱旋而歸;戰如不勝,決心裹屍以還!”

“決心裹屍以還!”李德明不由自主地念出了口,李自新等人也跟著念出了口,他們站在山頂上,對著曠野。一遍一遍地重複著。

祭祀完兄弟回到營地,就接到部隊整編的命令。

事實上,進入山西,和日軍交戰和周旋才40多天,整個22集團軍已經減員過半,所屬的41、45兩個軍根本找不出一個完整的師、團、營編制,都是殘破不堪。例如,僅41軍在娘子關和正太線一帶的戰鬥中,傷亡和失蹤的官兵就超過了3千人。

有鑑於此,再不進行整編,川軍將再無一點戰鬥力了,而且也無法有效進行指揮。於是川軍第22集團對全軍進行了合併整編,按照每旅的兩個團合併為一個團的模式重組了部隊。雖然原有番號繼續保留,但是這樣一來,每個軍實際上只有一個滿員師,所謂的旅,也不過是隻有一個團。整個集團軍整編後的實際兵力,不過兩萬人左右。

就是這麼兩萬人,依舊沒有得到二戰區的一點裝備和服裝補給,一多半的人還穿著出川時的單衣和草鞋,此時的山西,已經下過好幾場雪了,小一點的河上面,也早已結了冰。

這樣的情況下,部隊計程車氣更加低落,就是例行的操練也幾乎無法進行。

獨立團同樣的番號保留,但是歸入了鄧錫候長官的軍直屬大隊。

李德明現在是營長,還是鄧長官欽點的。連升兩級,每一個人都在說是因為他救了鄧長官一命,他聽在耳裡,也不分辯,一笑了之。

部隊安定了,他卻無法滿足當初向趙丞稷等人許下的“逛窯子”的諾言,不為別的,只是因為駐地太小,沒有青樓。最後是請大家吃了一桌酒席,才把這事給擺平了。

喝完酒,醉醺醺的一行人回到營房,一進去就發現不少士兵在交頭接耳,看見他們進來,立刻停止了說話。

“龜兒子在咬啥子耳朵?”李德明感到奇怪,這樣的情況他已經是第三次遇到了,叫過說話的幾個人,張嘴問道。

幾個士兵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看我我看你的。

“求,扭扭捏捏的,像個婆娘似的,說。”李德明有些不高興了,提高了嗓門。

“營,營長,”一個兵終於鼓起勇氣說道:“聽人家說,我們這一回打敗仗,就是因為我們川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啥子喃?”如同一枚炸彈炸響,所有的人臉色都變了,趙丞稷更是一把提起那個兵,惡狠狠地等著眼睛:“你娃說啥子喃?”

“趙連長,放下他,等他說。”突如其來的謠言讓李德明的酒醒了一大半,此時反倒是冷靜下來。

“就是,騷雞公,發那麼大火爪子,聽聽他狗嘴裡吐得出啥子象牙。”一邊的李自新也拉了拉趙丞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