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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舉手敬禮,大聲喊道。

“坐,坐下。”滿臉憔悴的鄧錫候指了指對面的凳子。

“是!”李德明依言端端正正地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一動不動。

他的這個標準的樣子倒引來屋子裡的一陣輕笑。鄧錫候擺擺手:“莫緊張,還在打仗,就不要這麼個姿勢。輕鬆點,就當我們在擺龍門陣。嗯,看你剛才坐的那個樣子,你好象是上過軍校的?”

連續的作戰,李德明一下子作出這種標準的姿勢,自己也的確感到很累,聽見總司令和藹親切的講話,忽然喜從中來,忍不住眼圈就紅了,拼命忍住眼淚,調整了一下情緒,慢慢放鬆了一下,這才先把自己介紹了一番,又把整個戰鬥過程詳細說了一遍。

“原來是林修然的外甥。”鄧錫候笑著點點頭:“獨立團組成敢死隊的事情,林團長和曾蘇元旅長都給我通報了,你們打得很勇敢啊。”

“謝謝長官的誇獎。長官不是經常給我們講殺敵報國乃軍人之職責嗎?這些都是我輩軍人理所當然應該做的。能死在抗日救國的戰場上,是我們川軍最大的榮譽。”李德明謙虛地回答道。

如此樸實的回答,讓鄧錫候的眼眶有些溼潤了。

數十萬川軍,大冬天的,身穿單衣,背背斗笠或雨傘,打著赤腳,穿著草鞋,提著燒火棍似的武器,歷時兩個月,從四川一路走到了這戰火紛飛的晉中大地。沒有來得及休息,沒有任何補給,甚至沒有吃上一餐踏實的伙食,就被趕鴨子似的,進入了陣地。

川軍頂是頂上去了,付出了巨大的犧牲,陣地也守住了,如今倒好,友軍撤退,連個通知都沒有,手底下的部隊,竟然有一大半失掉聯絡,就是自己,也差點被日軍包圍吃掉。川軍出川時高昂計程車氣,沒有在艱苦的行軍中磨掉,卻反而在不斷的被出賣,被拋棄,被歧視中無味地消耗!

嘆了口氣,鄧錫候才說道:“今天要不是你們突然從背後殺出來,我可能就成了抗戰爆發以來第一個陣亡的陸軍中將了。”

“說哪裡話,誰不曉得鄧長官一直是洪福齊天的。”李德明笑著恭維了一句。

“啥子‘洪福齊天’,都是些火人混人的話(火人混人――騙人,蒙人)。我現在對於手底下的部隊是一點都聯絡不上。”鄧錫候失落地擺擺手,臉上凝重起來,皺著眉問道:“這麼講,你也是不清楚前方的戰況了?”

“難道長官也不知道我們獨立團的訊息?”李德###裡大吃了一驚,總司令都不知道,這仗都不知道時怎麼打的了。

“至少道現在還沒有聯絡上。”鄧錫候苦笑著搖搖頭:“大約是你們敢死隊出發的第二天,西北軍孫連仲不打一聲招呼就從娘子關後撤,你們獨立團跟124師364旅堅守的晉陽就陷入了被鬼子包圍的境地。他們也是迫不得已撤退的。第二天我們就失去了聯絡。”

“總司令也是接到閻錫山的嚴令,從榆次往太原回援的,”副官見鄧錫候說了好半天了,把茶水杯子遞過去,接過話頭說道:

“昨天中午,總司令和孫軍長一行走到榆次東南10多公里的長凝鎮,碰上45軍第127師師長陳離正和旅長陶凱率領379旅往前方趕路。總司令就把閻錫山的通知告訴他,讓他們一起回援太原。

在休息的時候,我們遇到了八路軍的朱德總司令,他們說閻錫山的司令部和黃紹竑的指揮部都已經遷出太原,撤往南邊的交城方向去了,太原城防現在由傅作義部承擔。這兩個蝦子下達給東線各部的任務,是迅速回援太原。”

“說話注意點。”對於副官罵第二戰區的兩個最高領導,鄧錫候提醒了一下。

“那兩個就不是個東西。”副官難得頂了一回嘴:“到了山西,不給吃,不給裝備,不給衣服,就曉得喊我們上,有不通知友軍我們的情況,也不告訴我們友軍的情況。總司令,不瞞你老人家說,我當時一聽人家八路軍說的,就覺得我們川軍是瓜娃子,被閻老西裝進框框頭了。”

鄧錫候沒有責怪副官,其實這種言論早已在軍中傳開,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不由得心裡一陣煩躁,對副官說:“你先下去。龜兒子先人闆闆,打仗都挑好打的仗打,那能叫打仗嗎?瓜娃子就瓜娃子,大丈夫立世,只要是問心無愧,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父老鄉親,又有啥子不可以的?”

副官出去了,一時間大家都不說話,李德明想了想找了個話頭:“總司令,剛才副官說孫軍長也在這裡,怎麼沒看到他呢?”

鄧錫候苦笑了一下:“我們聽八路軍說正太線被炸斷,火車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