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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來到後軍。司馬德戡出營迎接,沒說上幾句客套話,宇文士及兩眼一瞪,命令道:

“左右,拿下叛賊!”

“在下有何過失,內史令開什麼玩笑?”司馬德戡裝糊塗。

“裝蒜有什麼用,你們的陰謀敗露啦”。

宇文士及把司馬德戡押到御營後,宇文化及扭轉身子向左右顧盼了一會兒,用手掠一掠濃黑的鬍鬚,當面責備道:

“我和閣下協手平定內亂,可以說九死一生。沒料到大事剛開頭,正想一起共保富貴,閣下又為何要謀反?”

“誅戮昏主,是因為受不了他的荒淫暴虐。”司馬德戡直言訴說道,“推舉閣下,本來希望拯救臣民跳出火坑。想不到你的所作所為,比昏主有過之而無不及。迫於良知良心,決計除奸賊平息國亂。”

宇文化及下令絞死了司馬德戡,並殺了其餘十九名同黨。孟海公懼怕宇文化及的強大,只得率領部屬,滿載酒肉,送到御營慰勞叛軍。

李密據守鞏洛,抗拒宇文化及。宇文化及不能西進,便朝東郡進發,東郡通守王軌獻出郡城投降。東都洛陽發現了宇文化及的軍馬,震駭不已,打算跟李密講和,聯合起來抗擊宇文化及。

第十八章 高處不勝寒(1)

西京長安得到了宇文化及弒殺楊廣的準確訊息,又驚又喜,紛紛上勸進表,請求李淵登基稱帝。李淵卻沉得住氣,儼然無動於衷,不露聲色。裴寂陪伴他在御苑散心,品茶賞花。時令正值花木繁茂旺盛的季節,芳草萋萋,顯出一片油油的綠光。樹木鬱鬱蔥蔥,鋪青疊翠。鮮花五彩繽紛,渾若飛越藍天的虹霓那麼絢麗,又如織不完的錦緞那麼綿延,更像無邊的丹霞那麼斑斕多姿,賞心悅目。李淵在苑中的樹木花草和山石泉水間逡巡,看似悠閒自得,內心卻在激烈地鬥爭著。他當然想坐龍廷做皇帝,但是又怕成為眾矢之的,在大局未定的情況下,招致各路反王的共同攻擊。正在思慮之際,裴寂喊了他一聲,指著井邊那叢紫薇說:

“王爺,人人都說牡丹是花中之王,依我看,唯獨紫薇夠格稱花王。它紅得像胭脂,賽若霍霍燃燒著的火炬,風姿靚麗,光豔四溢,恰好象徵著炙手可熱的皇權。”

李淵的腦袋晃了晃,回過神來:“你我是患難之交,關係非同一般,現今正是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可不要把我推到爐火上烘烤呦。”

“切莫誤會,我一片忠心,天日可表。長安自古以來就是邦國的首都,取得了長安,就等於取得了根本。坐穩了長安,可以說天下已得其半。楊廣薨了,自然該你即位。怕只怕別人搶在前頭,那時豈不又被動了。”

“搶先搶後在其次,最主要的一點是,如何避免成為眾人攻擊的目標。”

“事情都有利弊兩個方面,如果利多弊少,那就不必顧三顧四,而應該當機立斷。”

“不妨具體講一講。”

裴寂呷了一小口茶,潤潤喉嚨:“登上九五之尊,你便給自己樹立了莊嚴的形象,造成了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勢。俗話說,附強不附弱。那時反對的人反而會減少,歸附的人相應還會增多。”

“算你講出了一點理由。不過,”李淵停頓了一下,“我還有一塊心病,興許只有你能猜出來。”

“可是冊立太子的事?”

“正是。”

“嗨,我看無須多勞神。”裴寂表現出一種開誠佈公的姿態,“大郎已立作世子,雖武功不及二郎,但無過失可言。由世子當太子,順理成章,天經地義。”

“就怕二郎不服氣咧。”

“假使立他當太子,那大郎和三胡更不會服氣。”

“你容我再想一想。”

“立太子的事暫且放下來,先登極,過一段時間再立太子也不遲。”

李淵放鬆了語氣:“如何繼承皇位就交給你去張羅,然而必須穩妥,切切不可操之過急。”

“我不會貿然行事,一定小心在意,做得合情合理,保證萬無一失。”

幾天之內,文武百官都以種種方式上了勸進表。接著,裴寂又邀了劉文靜等人請李建成和李世民出面,集中朝廷官員長跪在武德殿階下,懇求李淵以天下蒼生為念,順天應人,早登大寶。李淵再三推辭,又痛哭了楊廣一番,示意眾人起來,只不提即位的事。滿朝文武便轉到大興殿,朝見幼主楊侑,將代擬的退位詔書呈上,脅迫他簽字,將皇位禪讓給唐王李淵。義寧二年五月十四日,隋朝末代皇帝——恭帝——楊侑,顫抖著手用硃筆簽署了《禪位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