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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面要省著點用,一定要包夠數,每人兩隻,一隻不能少。啥道理?一隻代表‘後指’,一隻代表‘前指’,吃到肚裡,代表‘前指’、‘後指’大團圓嘍!”

今晚,鄧小平將率領“前指”到達韋寨,與“後指”會師,這個訊息像長了翅膀一下子傳開了。

劉伯承早已等候在韋寨村外的野地裡,他的身後是兩排長長的歡迎隊伍。劉伯承在踱步,眼睛始終盯著前方。75個日日夜夜雖不算漫長,但這畢竟是劉伯承和鄧小平最久的一次分別。

“鄧政委來啦!”一個戰士喊起來。

夜色中,馬蹄嗒嗒,攪碎了冬日的清冽。

劉伯承看不清,向前走幾步,停下,突然大步。

鄧小平遠遠地跳下馬,朝劉伯承奔來。

兩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語言顯得多餘。軍人、統帥的重逢,兩雙緊握的手包容了全部的情感。時間在這巨掌相握的一瞬間凝固了。

良久,鄧小平望著劉伯承滿臉的皺紋和銀白的髮絲,沉甸甸地說:“司令員,你的白髮又多了。”

劉伯承也在上上下下打量著鄧小平:“鄧政委,你……瘦了。”

鄧小平微笑:“總而言之,我們都還活著,這就是蔣介石最頭疼的問題。”

劉伯承開懷大笑:“記得進大別山的時候,我就說過,我劉伯承還不想死,我還要睜著一隻眼睛,試看中原逐鹿,鹿死誰手!如今,離這一天不遠了。”

10裡夾道歡迎的隊伍響起一陣接一陣的掌聲。

從大別山轉出的部隊淚水洗面。從嚴格的意義上講,如果不是他們依舊雄赳赳地邁著整齊的步伐,這已經難以稱之為“部隊”了。自制的棉衣裂開一道道口子,露出帶著棉籽的紫花;草灰、樹汁染成的棉布早已褪色,現出紅的、綠的、花的“原形”……衣衫襤樓,面容。憔悴,亂髮蓬散,須如荒草,形若一隊浩浩蕩蕩的“叫花子”。

筆者翻閱了有關資料,上面記載著這樣的數字——

進大別山前,即1947年7月,晉冀魯豫野戰軍出征時的實力統計:

第1縱隊33357人;

第2縱隊31000人;

第3縱隊26468人;

第6縱隊26322人;

野戰軍直屬隊6370人;

總計南下124147人。

堅持大別山鬥爭時的1947年11月29日,野戰軍司令部向軍委彙報實力統計;

第1縱隊23000人;

第2縱隊19000人;

第3縱隊24000人;

第6縱隊22O00人;

野戰軍直屬隊3000人;

共計91000人。

此時比南下前減員30000人,其中被俘800O名。

主力轉出大別山後,未經補充時的實力:

第1縱隊15363人;

第2縱隊11627人;

第3縱隊15384人;

第6縱隊14280人;

除去野戰軍直屬隊不計,尚存56654人。

主力轉出大別山時,“留下一批軍區部隊和分遣開展地方工作的人員,姑且計萬餘,即便加上此數,亦不足70000人。

由浩浩12萬大軍變為不足7萬人馬,筆者已經感到不需再舉更多的例子,發更多的感慨了。僅此冷冰冰的數字,足以使人們體味到,為了實現偉大的戰略轉折,劉鄧大軍所付出的艱難、困苦、英勇和犧牲。

當代著名作家徐懷中當年也是劉鄧戰士。他和其他一些人是最後一批轉出大別山的。他們分遣在新縣地區開展工作,離開主力部隊的時間更長一些,就像孩子離開母親的時間更長些一樣,吃苦自然更多些。他對筆者說:

“那天清晨,當我們渡過淮河,聽到主力部隊的司號員在山上拔號的聲音時,我們都止不住哭了。”一位參加過大別山進軍的老同志回憶當年,曾飽蘸激情寫過一首詩詞,可惜我們沒有查到他的名姓,實在遺憾。我們沒有機會徵得他的同意引用這篇詩詞,但我們感激他為後世記錄下如此壯懷:

四十晝夜風雲

三千里路征程

大河飛渡

平原長驅

魯百鏖兵

初試鋒

橫掃十萬蔣軍

雄師南下

跨隴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