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
第一件緊要的事情就是如何封賞熙鳳路立功將士。南川寨一戰,宋軍殺敵一萬八千餘級,俘敵萬餘,夏軍靜州都統、卓囉和南軍司都指揮使任得敬,倉惶逃竄至蘭州,閉門不出。實在說,這是一個大勝仗,若是將通會堡、會川城、定羌城三次勝利都算在一起,吳階殺敵三萬三千餘級,戰果之大,近世無有出其右者。
議事伊始,張邦昌遞上兩封奏摺,一封是熙鳳路大總管吳階的,一封來自於永延路大總管劉琦。劉琦的奏摺申明,奉旨援助吳階,以及南川寨一戰的始末。最後輕描淡寫地提了一下將士們共同山呼萬歲的事情。關於這件事情,吳階的奏摺裡說得更詳細,最後請朝廷重重治罪。
趙桓仔細看完,李綱又遞上來一封信,還沒有啟封。信封上寫著幾個大字:“臣吳階謹奏陛下。”這應該就是吳階的親筆信了。
“臣吳階在蠻荒之地給陛下磕頭了。將士們喊大帥萬歲的事情,臣狠狠地教訓了那些龜兒子,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臣是一個粗人,不會說話,官家提拔臣,讓臣出人頭地、光宗耀祖、縱橫疆場,臣一心報答官家的恩情,從沒想過別的。就是一條狗都知道這個道理,何況臣乎?臣總在想,官家長得啥樣呢?連恩人的樣子都不知道,說起來挺丟人的。臣的弟弟吳璘打了一頭老虎,臣把皮扒下來,讓他們送到京城,晚上睡覺蓋著暖和!臣啥都不說了,臣給官家磕頭了!”
都是實實在在的大實話,趙桓看著信,眼圈一紅,居然掉下淚來。突然感覺有些失態,他擦了擦眼淚,問道:“還有東西嗎?”
趙鼎抱著一個大包裹,包裹體積太大,抱著還有些吃力。趙鼎道:“陛下,這是吳階差人送來的。”
命人把包裹開啟,兩名內侍一邊一個,展開虎皮,趙桓走下來,前前後後看了一遍,笑道:“這個吳階呀,大老遠的送朕一張虎皮!”
秦檜道:“東西不在多少,全看送東西人的心呢!”
趙桓笑著點頭,吩咐裴誼把東西收好,一時詩性大發,提筆在手,豪情滿胸,一揮而就:
“賀熙鳳路大總管吳卿南川寨大捷
山高路遠坑深,
大軍縱橫馳奔!
誰敢橫刀立馬,
唯我吳大將軍!”
趙桓寫完,等著有人說怪話,這一次卻有些奇怪,一點動靜都沒有。而宰執們驚奇中帶著讚歎:這首詩與當前流行的婉約風格大不相同,頗有些大江東去的味道。但是,遣詞造句又很淺顯,直白得酷似漢高祖的《大風歌》。
宰執們表情各異,卻都是非常佩服。在這個時代,說一千句話不如寫一首詩;太上皇雖然將國家搞得很差,在士大夫心目中還有非常高的聲望就是這個道理。
秦檜的讚美最為含蓄:“陛下此詩當與漢高祖的《大風歌》共為不朽!”
趙桓表面上很謙虛,心裡也是十分得意呢!
小插曲暫時告一斷落,接著議吳階的事情。
宰執們的意見,封吳階開國伯,官位晉升從五品中亮大夫。趙桓認為低了,想了想道:“封吳階開國侯,前面加雄勇二字。太尉與通侍大夫之間還有何職?”
官家的問話,令宰執們不知如何做答!
大宋官制,太尉為武官第一階,正二品;通侍大夫為武官第二階,正五品。兩個官階之間,哪還有職位?
張邦昌道:“陛下若認為通侍大夫品級過低,可以賞吳階文官品級……”
趙桓不滿地說道:“不行,武將就是武將,怎能封以文職?”
秦檜眼珠一轉,計上心來,道:“吳階手下三軍之中有通遠之名,是否可以封為通遠大夫,至於品級非臣敢妄議。”
趙桓大喜道:“好,通遠大夫這個名頭好。就封吳階為通遠大夫,暫時定為從三品。”
秦檜還在沾沾自喜,趙鼎奏道:“陛下,臣以為萬萬不可!官制乃國之根本,豈可兒戲?吳階升遷過快,恐非社稷之福啊!秦檜身為執政,不但不匡扶陛下之誤,反而推波助瀾,其心可誅,請陛下明察!”
秦檜束手而立,不喜不怒,看不出有任何不快。
趙桓不想與宰執弄得太僵,和緩地說道:“以吳階的功勞,賞五品官輕了,不足以獎率後人。朕不想封武官文職,這樣不好,好像朝廷不重視武職一般。而武官又沒有相應的官職,稍加改動,朕認為還是恰當的。”
趙鼎振振有詞:“因人設職,自古為聖君所不取!”
“難道,祖宗定下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