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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發生在靖康元年十一月十一日的廣信軍事件,對趙桓的軍事改革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朝局為此動盪不安,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第七章 護軍

靖康元年,王督師河北,深入敵境,斬首千餘級,耀武易州城,振旅而還。金國守將龜縮不出,戰果雖小,卻能收人心也!

回師途中,邂逅劉光世叛軍,一身面對萬千利箭,卒致驪瓊授首,光世殞命,非大忠之人,誰能為之?

世祖高皇帝論中興七王,延安郡王獨獲一“忠”字,不亦宜乎?

——《延安郡王韓世忠傳略》

劉光世血洗護軍,韓世忠就在距離他駐地百里外的羊馬口鋪,韓世忠雙目充血,緊咬剛牙,左邊臉上的一道刀口,那是血戰汴梁城留下的記號,愈發顯得猙獰恐怖。

這裡發生了慘案,每一個熱血男兒都承受不來的血案。

河北西路的邊境,西邊三百餘里與金國左副元帥完顏宗翰對壘,東邊三百餘里需要面對的是新任右副元帥完顏宗輔。這個完顏宗輔倒是沒有他死去的二哥完顏宗望那麼大的名氣,卻也不是無能之輩。完顏宗輔是金太祖完顏阿骨打第五子,其人足智多謀,又與金國當今皇帝關係親密,宗望一死,居然超越大名鼎鼎的完顏宗弼,出領宗望原來統屬的軍隊。

近來,西部邊境平安無事,倒是東邊頗不太平。

韓世忠正在保州境內的保塞視察軍務,忽然接到急報,女真人越境血洗羊馬口鋪,韓世忠立即帶領本部中軍三千騎兵,星夜趕往羊馬口鋪。現場太慘了,幾乎就是修羅地獄。

斷臂殘垣,蒼天泣血!

烏黑的長槍,貫穿了父親的胸膛,又刺進孩子的身體,驚心的血跡,在槍桿上凝成長長的血錐;一隊青年夫妻,抱在一起,無論如何也不能將她們分離;少女雪白的身體,掛在樹梢上,胸口插著一截斷劍,大腿上盡是血漬;白髮蒼蒼的老人,手裡的柺棍僵在半空,永遠不能落下,再不能砸碎敵人的頭顱;母親死命地咬住金狗骯髒的手,嘴裡殘留著半截手指,眼睛裡的怒火依然酷烈。

鋤頭、鐮刀、棍棒、石頭、柺杖、錐子,甚至還有一把彈弓,這就是他們用來保護家園的武器;他們明知不敵,還是要去戰鬥!

整整二百一十三條生命,在淒厲的北風中消融。如果他們不反抗,或者可以活下去的。但是,他們還是選擇了戰鬥,選擇了死亡。

烏鴉在叫,雪花在飄!

“啊,啊!”韓世忠一刀將大樹劈為兩半,“當”地將大刀插進堅硬的泥土裡,厲聲喝道:“看到了嗎,你們都看清楚了沒有?”

三千名勇士,佇立在寒冷的北風中,任憑飛石、冷雪的吹打,巋然不動!

“殺光金狗,血債血償!”

“殺光金狗,血債血償!”

“上馬!”韓世忠登上戰馬,單手擎刀,刺向空濛的北方,叫道,“追!”

三千勇士緊緊跟隨在主帥身後,向前追擊。

雪停了,地上的馬蹄印清晰可見,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敵人不超過一千人,全部都是騎兵。

作為獨擋一面的封疆大吏,作為一名傑出的軍事統帥,韓世忠早就想打一仗了。他年紀輕,資歷淺,一旦躍居眾人之上,真正服氣的沒有幾個;而且,自從護軍進入部隊以來,下面反應上來的問題很多,有愈演愈烈之勢。他需要一場勝利來奠定自己在這隻軍隊中無上的地位,武將的威望是靠戰功建立起來的,也只有戰功才能建立真正的威望。

追擊一千金國騎兵,圍而殲之,勝利唾手可得。

雖然是一場小勝,總是很好的開始吧!

官家連番下旨,要他顧全大局。官家需要時間,他豈能不知?不過,一味忍讓,敵人越發猖狂,也不是長久之計。

所以,韓世忠決心打一仗,打一場可以控制的戰爭!

敵人沒有直接回去,而是折到了廣信軍一邊。他們又屠了一個村子,好像還抓了些俘虜。

韓世忠躍馬揚鞭,緊追不捨。追到邊境,還是遲了一步,敵人在邊境線對面趾高氣揚地叫著,幾百名大宋壯年男女,夾雜在金人的隊伍中,聲聲呼喚,聽著是那麼刺耳。

越境追殺,可不是小事啊!戰爭的規模有可能擴大,到那時,便不是他韓世忠所能控制的了!

三千大宋騎兵,張弓搭箭,只待那一聲期待已久的命令!

一名女真騎兵,在邊境線上來回兜圈,馬鞭發出清脆的響聲,一邊跑一邊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