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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白襪雲靴。此際,仙翁雙眼似睜非睜,似閉非閉,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渾如入定一般。

這個人少年時喜讀佛經,手不釋卷,如痴如醉;後拜郭曩氏學《易》,三載大成,其師亦不及也!忽一日,譙定來到汴梁城,聽說伊川程頤在洛陽講學,整衣冠往見,一見傾心,遂拜為師。於儒學經典中暢遊六載,辭別恩師,遊歷天下。太上皇多次遣人招譙定來京,每每婉言謝絕,申明不願為官之意。太上皇不願強人所難,只得由他去了。

趙桓登基之後,透過朱孝莊請仙師來京一會,不想今日在此相見!

一陣風兒吹過,雪白的鬍鬚在風中搖擺,這時,仙師醒了。

天授仙師,看到趙桓,微微錯愕,旋即大笑道:“金兵南下之時,譙某正於金國遊歷,夜觀天象,紫微垣帝星搖曳,臣星不明,心念大宋危矣!正月初三,帝京光耀夜空,某亦不知為何至此!今日見到官家方知,官家一日頓悟,才有今日的局面啊!”

譙定的一席話,王德自然聽不明白,而趙桓心內一驚,宋強靈魂附體一事,可是天大的秘密,難道,他已經知道了嗎?

趙桓微微一笑,道:“朕心有疑慮,正要向仙師請教,不想今天就見到了。”

譙定笑了笑,等待著下文。

“萬事紛擾,不得不有所更張,請問仙師,文武兩端,何者為先?”

譙定道:“官家心有定策,何須再問?”

國家改革,要改軍事,再理民政,這是趙桓早就定好的主張,昨日被張邦昌一鬧,心裡不禁產生了疑惑,譙定這樣說,基本肯定了他的做法,趙桓心裡更加有底了。

“金國如何?”

譙定“啪”地甩了一下拂塵,道:“某觀人多矣,金國太祖異人異相,方今天下,能與之比肩者唯有陛下。金國當今國主,也非尋常之人,然恐不久於人世。其國人,有事還可同舟共濟,無事則生非也!”

金國國主完顏晟,快要死了?宋強的記憶裡,完顏晟還要活七八年,他所說的不久是多長時間?

趙桓不露聲色,道:“有人告訴朕,金國國主還有八年的壽數,難道……”

譙定搖搖頭,道:“天機不可說,不可說!”

這個人啊,既然說了,又怎能只說一半呢?

趙桓再問:“夏國如何?”

譙定起身,遙望兩峰並峙的壽山,悠然道:“一頭猛虎,足以安定西方,何況陛下又加了一狐一狼?”

吳階、曲端、劉琦,誰為虎,誰為狐,哪個又是狼呢?

趙桓喟然一嘆,道:“家裡做事的人都病了,又去哪裡尋找良醫?”

“家有一老,萬事無憂!”

說完,譙定搖動拂塵,帶著童兒徑直下山去了。

趙桓恍然大悟,這事也只有太上皇能辦呢!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聖出東京,神鬼難當。大宋興,一華夏;剪群雄,滅萬國……”悠悠歌聲自山下飄上來,歌詞正是趙桓派人偽造的祥瑞,而今聽起來,似乎發於至誠,毫無揶揄之意。

趙桓怔怔地望著如洗的天空,思緒已經飄到了雲端!

第七章 蘭若

官家最喜歡的花是蘭花,官家最心痛的女人是蘭若娘子!

每年都會有那麼一天,官家都會到上林苑的蘭園,太陽昇起時進去,華燈初上時出來,沒有人知道他在做什麼。

容妃娘子所住的玉宸殿,一直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從那一天開始,官家從來沒有去過,即使要路過都會繞道走呢!

唉,事隔多年,官家還是忘不掉她啊!

——《聽裴誼講那過去的事情》

天氣很熱,門前大樹上的知了時斷時續地叫著,剛剛撒過水的路面又開始散發著熱氣,相府守門的小廝張全正站著打瞌睡,忽聽“馬鈴”聲聲,又有客人到了。客人在門前下馬,一名四十多歲的華服老者在前,五名侍者亦步亦趨地跟著,其中一人張全是認識的,那是太上皇身邊的紅人,入內內侍省都知陳思恭。

陳思恭,怎麼到這裡來啦?

張全連忙迎上去,陳思恭剛想說話,卻被華服老者攔住了。老人和顏悅色地說道:“張相可在府中嗎?”

張全完全被老者的非凡氣度所折服,回道:“相爺昨晚看書很晚才歇息,這時候,應該起來了,正在慎獨軒讀書。”

“好,頭前帶路!”老者的口氣不容置疑,張全往日的威風不知溜到哪裡去了,乖乖地走在前面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