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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趙桓聽到這話,大為感動,走下丹墀,來到石金貴身邊,暖聲道:“卿平身!令堂高壽?”

石金貴回道:“母親大人已是古稀之年,聽聞臣要進京面聖,將二十年前釀製的一罈子酒拿出來,千般叮囑,一定要送給陛下嚐嚐。母命難違,陛下喝了這酒,也就成全臣了!”

趙桓聽得頻頻點頭,讚道:“母賢子孝,滿門忠良,好,好啊!”

內侍取過酒杯,倒了酒,奉到官家面前。

趙桓端起酒杯,拿到鼻子前面,輕輕聞上一聞:酒香清冽,全身都舒坦。送到嘴邊,用舌頭掬了一點,細細玩味。比“薔薇露”酷烈,卻又比豐樂樓的“和旨”清爽,滋味淳厚,愈品愈有味道。

暗讚一聲,一口喝淨,酒到腹中,忽地化為一團火,向上衝來,眨眼之間衝到腦門,只覺頭頂一熱,全身的汗毛孔都舒張開來,身子周圍的空氣進入體內,煞是舒爽。此酒以“清”為始,以“淨”收尾,酒香奇特,當得上名酒呢!

趙桓大聲道:“好酒,好酒啊!再來一杯!”

第二杯下肚,臉上見了汗漬,真是好啊!

趙桓指著豐樂樓東家潘福,道:“你是此中名家,快來品評一番!”

潘福聽到陛下宣招,誠惶誠恐,上前飲過一杯,連聲大讚。

石金貴聽到官家的誇獎,方告寬心,進而奏道:“請陛下賜名!”

趙桓不假思索道:“願你的母親福壽安康,就叫‘福壽’酒吧!”

“叩謝陛下天恩!”

趙桓抽身迴轉,聽到潘福小聲道:“金東家,我出十萬貫買你的‘福壽酒’配方,如何?”

石金貴斬釘截鐵道:“甭說十萬貫,你就是出一百萬貫,咱也不賣!回家我就求人買酒引,我要賣酒嘍!”

嗨,這些個商人,真是精明絕頂呢!

趙桓站在丹墀之上,朗聲道:“朕決定,自即日起,開放酒禁,商家可以自行經營美酒,還利於民,造福天下。”

商人大喜,山呼萬歲;就連那些魯班的得意門生也在起鬨,宰執們卻了無喜色。去年,榷酒收入1300萬貫,佔了歲入的一成多,官家一句話就少了1300萬,怎不令人心痛?

“不過,酒稅要訂得高些,兩成如何?”

甭說是兩成,就是五成,還不是照常喝酒?這一下,皆大歡喜,殿中氣氛達到了頂點。

到了此時,趙桓微醉,又不願攪了大家的興致,招來虎賁軍團都指揮使王德陪酒。王德曾經與牛皋、岳飛三人對飲,雖不敵牛皋,和岳飛卻不相上下,也是千杯不倒的人物。有了王德護駕,趙桓頻頻勸酒,還真有個不醉不歸的意思。

殿中的科技精英,酒德好,也要安靜得多;那些商人,可就樂子多了。

一直喝了三個時辰,酒宴才告結束,王德竟然是被人抬出去的。雙方聯手,同時攻擊王德,王德只有一人,焉有不醉之理?

昨夜,做了一晚的噩夢,早上起來,頗感心中不寧。一會兒是趙楷,一會兒是趙栻,沒完沒了地折騰。醒來一想,今天應該是趙楷過世二七的日子,唉,人死如燈滅,什麼仇啊恨啊,全部變得不重要,不都記不起來,一門心思想的都是他的好。

要去龍德宮請安,臨行前,趙桓吩咐裴誼準備紙錢燈燭等一應祭奠之物,上午要出城祭拜。裴誼根本不用問去拜誰,不該問的不問,當今官家對內侍要求極嚴,他們的權力比之前朝,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其實,不用問也能猜到,否則他就不是那個伺候官家十餘年的裴誼了。

三弟趙楷出事之後,父皇蒼老了許多,一下子就老了。趙桓看著也著實心疼,心裡隱隱還有一種酸酸的感覺。父皇還是更喜歡三弟,一直就喜歡三弟,如果他不是仗著嫡長子的身份,恐怕根本不能入繼大統呢!

父子二人說了一會兒話,趙桓還為父皇講了一個笑話,父皇總算笑了幾聲。唉,明年就是六十歲的老人了,能活還能活幾年?再不能傷父皇的心了,趙楷這樣的事情,無論如何不能再發生了,不能了啊!

趙楷、趙栻葬在一處,他們是不能進祖墳的,只能孤零零地在這荒山野外安眠。墳頭還放著供品,紙灰還在,看來有人剛剛祭奠過。趙楷風流倜儻,書畫具工,在士子中有很高的威望。人,獲罪而死,還能有人冒著危險前來祭拜,三弟啊,你也不枉來到人世一場呢!

新鮮的水果擺上,蠟燭點上,紙錢燒起來,趙桓席地而坐,默默地跟兄弟們說話。

“三弟,十七弟,大哥來瞧瞧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