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開交,嘴上不說,心裡憋悶,再不活動活動,都要瘋了。登基之初,擔心的是軍人太文弱太精緻,沒有軍人必須具備的虎威;現在呢,一聽打仗樂得“嗷嗷”叫,輪不到自己,氣得直罵娘,在愛將中間搞平衡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啊!既然是老虎,只用來守家就太可惜了,還是應該放出去咬人的。
想到這裡,趙桓心中有了計較,坐回龍椅之上,隨便地說道:“把京城的一萬虎賁也調過來,如何?”
韓、張二人異口同聲地說道:“不可,萬萬不可。”
趙桓“噗嗤”一聲,被他們著急的樣子逗笑了:“身為執政就要有執政的氣度,你們哪!你們的意思是,不可將京城的虎賁調上前線,還是朕去不得燕京?”
韓世忠起身說道:“當年大戰統軍川,陛下脫離大隊,陷入至危之境,如果不是祖宗有靈,萬民有福,後果實在是不堪設想。陛下是在拿江山社稷,拿中華的千秋大業做賭注啊!陛下絕不能到燕京去,臣萬死不敢奉詔。”
張浚的話就要委婉的多了:“吳階吳大都督,被羌人稱為吳閻王,臣以為,閻王的膽子肯定是大的沒邊了。而且吳階作戰,擅長鑿穿戰術,中央突破,每每身先士卒衝鋒在最前面,沒聽說怕過什麼。臣曾經與吳階私下裡聊過統軍川大戰,吳階聽到‘統軍川’三個字,當時冷汗就下來了,提到陛下失蹤一事,悔恨無極,竟痛哭失聲。陛下,無論是李張二位丞相,還是臣等五位執政,膽子沒有吳階大,不能承受那份驚嚇,所以……”
所以的後面應該就是——臣等不敢奉詔。
這是搬出所有的宰執來說事,趙桓貴為天子,一言九鼎,放個屁都會讓大地抖三抖,這些都沒錯;但是他的意旨是靠著宰執傳達到四面八方的,沒有宰執們的協助,他什麼都做不了。當年張邦昌等人撂挑子,他就有了最真實的感受,最後還是請了太上皇出面斡旋,這才化解了一場政治地震。李綱明確說過,趙桓能來大名府,宰執們已經做出了巨大的讓步,再北進一步,宰執就集體請辭。身為不同勢力的七位宰執,在這個問題上竟是空前的團結,趙桓那套分而治之的策略根本就沒有發揮的地方。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遇到一時解決不了的事情,暫時擱置起來,不失為妥當的方法。趙桓無奈地嘆一口氣,說:“此事再議吧!還有什麼事要奏,沒事朕想出城散散心呢!”
氣氛緩和下來,韓世忠坐下,喝一口茶說道:“陛下,種無傷走馬活擒第五風,請旨如何處置?”
“哦?”想不到的事兒啊!原本想讓第五風在金國那邊在待些日子,看來他是等不及了。第五風向宗磐告密,不知是宗磐故意洩露訊息還是無意中傳出去的,總之金國上層沒有不知道這件事的,宗弼告密知道的人倒是不多,第五風從大英雄一下子變成了人民的公敵,日子確實不好過。再待下去,恐怕會有生命危險,回來就回來吧!趙桓已經為他想好了一個去處:將“風花雪月”從開封府分離出來,成為一個獨立的組織,隸屬樞密院,原本是權宜之計,讓聶山統管,聶山老了,該考慮接班人的問題了。本來聶仲遠也是合適的人選,但是聶仲遠和歐陽澈關係密切,而且他還是聶山的本家侄子,象“風花雪月”這樣重要的部門,不能成為任何人的私家領地,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第五風沒有任何根基,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能力又不錯,應該是合適的人選。
“讓第五風到北京來,朕要見一見這位國家的大功臣。”
這時,張浚小心翼翼地將三本奏摺雙手奉上,輕聲說道:“陛下,這是三個極重要的摺子,臣恭請聖裁。”
一封是尚書省發來的節略,另外兩封是樞密院的正副長官何慄、王稟的奏摺。掃了兩眼節略,趙桓感到十分意外,京城內的局勢似乎有不穩的跡象:岳飛與燕京商人議定的具體條款,在京城傳的滿天飛;吳階不經尚書省、樞密院私自調兵,出擊大同府,也是罪不可赦。還有人舊事重提,希望陛下以萬民為念,早立儲君。現在正值議政院會議期間,上下兩院代表本來就要弄出點事情來,顯示一下自己的存在,這算找到了目標。至於何王二人,慢慢發展到水火不容的境地,無論大事小事,無論對國家有利沒利,這個說東,那個肯定說西,比如關於最顯赫的兩名大都督的事情,何慄認為:對吳階的指責是無中生有,對正在領兵的岳飛,則必須申斥,彰顯朝廷的體面和尊嚴。
王稟為什麼要抓住吳階不放?吳階是接到了朕的手札才調遣兵力,展開行動的,朕也與宰執們打過招呼,難道王稟的忘性這麼大?還是他認為,樞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