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南京交通的必經之路上,位置非常重要,如果能拿下此城,大同等於成了一座孤城,但是沒有遠端火力的支援,種無傷根本就不能全力攻打,時刻要防著西邊虎視眈眈的那頭老虎,彷彿喉嚨上卡了一根魚刺,就是煎熬啊!
信使帶來了官家的御筆手札,上面只有八個字:“全軍為上,攻城為下!”
字數雖少,包含的資訊卻不少:官家對於兩個戰略方向上的態度不言而喻,能不能拿下大同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力地牽制住敵軍,使其不能支援燕京方向,另外,沒有援軍派給他,無論遇到什麼困難,只能由他自己來想辦法。
即使不能封鎖全城,種無傷也要盡最大的能力,將大同孤立起來。敵軍一千人以下的軍隊,將遭到宋軍騎兵的猛烈打擊,敵軍若是派出大隊人馬來清理通道,宋軍騎兵立即有多遠跑多遠。雙方就在這種追逐與反追逐的遊戲中混日子,也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
六月十七日,宋軍突然拔營起寨,向後退了十里。同時分出一枝萬人騎兵,靜悄悄地向西方轉進。戰鼓擂的山響,宋軍第一次攻城開始了。轟天雷爆個不停,火龍箭遮蔽了天日,一批又一批士兵越過護城河,架起雲梯向上攀爬。前面死一個不要緊,後面馬上就有人補上,戰鬥意志之堅決,令人驚駭。
宋軍中的有識之士,勸阻種無傷,不要蠻幹硬來,種無傷當場處斬了一名穿著廂都指揮使一級軍服的大官,血噴出一尺多高,好紅啊!宋軍損失了四五千人,可能還要更多,終於退了下去。宋軍忙於在西南兩面攻城,竟然忽略了在最激烈的時刻,東城方向湧出一枝精銳的女真騎兵,人數至少在兩萬以上。很快,這枝動向不明的騎兵消失在夜色之中。
蒼頭河渡口,宋軍騎兵在東岸嚴密戒備,距離渡口一里遠的地方,蒼頭崗上亮著幾隻稀疏的火把,顯然上面是宋軍的哨兵。
一門門黑漆漆的大炮,萬分小心地透過浮橋,只聽“噗通”一聲,橋面上一塊木板折斷,大炮掉進河裡。
“小心點,知道一門大炮值多少錢嗎?把你們全家賣了都賠不起。”軍官大聲訓斥著。
岸邊的宋軍還在不時催促:“快點,快把大炮拉過來,金狗如果來了,麻煩就大了。”
忽然,山崗上傳來一聲驚叫:“敵襲!”
岸邊的騎兵紛紛上馬,列在山崗的兩邊,眨眼之間,黑漆漆的夜色之中湧出無數的火把,“阿骨打”的吶喊攜裹著濃濃的殺氣,迎面撲來。
金國右副元帥宗本,隱忍多日,今天終於等來了機會,自然要狠狠地出口惡氣。兩萬五千女真騎兵,其中包括戰無不勝的一萬“柺子馬”,他們神出鬼沒的突擊,精妙非常的箭術都是南軍的夢魘。
宋軍騎兵開始還在奮力抵抗,從山崗上射下的子彈也給自己一方造成了不小的損失,宗本根本不在乎這些,他心中只有河岸邊的大炮。天黑之前,探馬已經打探清楚,當時就有一百餘門大炮過河,河對面還不少於此數,只要將大炮搶到手,他有把握戰勝所有的敵人。
大刀順手劈掉一名宋軍的頭顱,宗本喊道:“宋軍頂不住了,衝啊!”
“左邊的宋軍撤退了,殺啊!”
左邊的宋軍是否已經撤退,宗本無暇顧及,他的目標就是擊潰當面之敵,衝到河邊。
對面最耀眼的旗幟上繡著一個斗大的“曹”字,也許是天武軍團右廂都指揮使曹沅親自來了。哼,曹沅不過一無名之輩,種無傷還堪稱敵手,餘者不足論也。
宗本殺到距離曹沅百尺的地方,迎面飛來一箭,“嗨”地一刀將箭磕飛,飄來對面宋將的聲音:“宗本休要得意,此仇不報,我曹沅誓不為人!弟兄們,撤!”
天武騎兵沿著河岸向北撤退,宗本命令斜卯阿里率軍追擊,催馬揚刀殺到河邊。二百多門威遠大將軍火炮整整齊齊地擺在岸邊,宋軍逃得非常狼狽,橋面上還停著三門大炮都不管了,河對面隱隱約約還有十幾門。
“大王,這就是傳說中的威遠大將軍火炮嗎?”
“哈哈,是的!”
“它們現在都是我們的了?”
“是啊!”
宗本又加上一句:“快,把所有的大炮都拉過來,這可都是寶貝啊!”
十幾名士兵跑過去,後面的推前面的拉,大炮就像馬車一般輕巧。
“大王,大炮難道是用木頭做的?”
宗本怒道:“胡說,大炮怎麼能是用木頭做的,當然是用鋼鐵做的。”
“那它怎麼這麼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