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鋒……”龐昱被他一帶,順口差點說錯,“歐陽修,歐陽修呢,有人要殺他,快些叫上人去他住處,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哪個在,趕緊!”
龐昱心急火燎,拉開門就往裡闖,倆衙役卻無動於衷,眼睜睜看他衝進第二道門了,才想起來喊:“四爺——四爺慢行,歐陽少吏他不在府衙。”
“什麼?”龐昱腳步一頓,回過頭來。
“他人呢,去哪了?”
“被……被郡王接走……”
“哪個鳥郡王?”
“不是鳥,是北、北海郡王……”
“趙允弼?”
“嗯。”
龐昱一呆,忽然腦中電光火石般閃過些什麼,一股不詳的預感悄然滋生。
“希律律!希律律!”
這個時候,門外響起馬匹的嘶鳴。
“這就到了,歐陽少吏,慢走。”一把謙和的、磁性的、文質彬彬、刻意放緩了的聲音,怎聽都覺著熟悉。
龐昱臉色一凝,一個箭步衝出門外。
趙允弼!
門前、月下,一身便服的趙允弼微笑著正和某個人說話。
這位王爺黨的頭號人物、汴梁三公子中排名僅次於他的貴胄大少一如既往的騎著高頭大馬,一如既往的瀟灑閒適、意態自若,一如既往的……
不,不再一如既往了。
之前他是一個人騎著馬風風光光的在幾千雙眼睛下“走秀”。
而這一次
趙允弼是在駕車!
歐陽修正從馬車上下來。
“有勞郡王相送了。”歐陽修腳才一著地,連忙回身朝臨時“車伕”趙允弼作揖答謝,雖然盡力剋制臉上還是現出幾分受寵若驚。
“哎,少吏哪裡話。”趙允弼笑笑,不無遺憾的嘆息道,“若非天色已晚,明晨少吏還要早起協助吳府尹辦案,為京城百姓申冤,本王真恨不得與你秉燭夜談,好好聊上一整晚——少吏真不愧是呂相爺的得意門生,種種見解獨到犀利,針砭時弊一針見血,真叫本王大開眼界,佩服佩服。”
“郡王過獎了。”歐陽修謙虛一笑,再次拱手致意,並沒有因為趙允弼的“誇獎”而流露出一絲一毫的驕傲和滿足。
“哎,龐四。”他轉身準備回府,一眼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龐昱。
“永叔兄哪裡去了,我找你找得好苦呀。”龐昱熱情的迎上來,明知故問。
“哦,郡王邀我過府一敘,談談……談談最近開封府接手的幾樁案子。倒是龐四兄弟你,這麼晚了……”
龐昱斜瞥一眼趙允弼,見他看自己的眼神有點驚訝,哈哈一笑:“我和幾個朋友在御爐香小聚,本來想填飽了肚子就回去哪知道……唉,街上一隻野狗,四處狂吠懷了心情,再好的珍饈美味也吃不下咯。”
趙允弼顯然沒想到一個小小竟敢當面諷刺自己,一愣之下很快恢復過來,反唇相譏:“吃不下就上開封府來了,想嚐嚐牢飯?”
“不不不,本來我想回府的,可是路上被一群蒙面人劫道,差點把命丟了。”
“差點?”
“噢,以前學過兩手功夫,區區一夥劫匪順手料理了,輕鬆。”龐昱聳聳肩,話風忽然一轉,“只不過呢……咳咳……這個……”
“龐四兄弟,有話直說。”歐陽修插了一句。
“喂,王爺,我可真說啦。”龐昱望著趙允弼,一副徵求你意見的樣兒。
“有話你說便是。”趙允弼面無表情,眼中一絲怒火乍閃即收,估計要不是想在歐陽修面前維持形象已經跳腳罵他裝B了。
“有個殺手臨死前說是王爺你派他來的呀,派他來殺我。”
“一派胡言。”趙允弼拂袖怒道,“本王為人光明磊落,行得正坐得直,怎會暗地裡指使手下和你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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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昱心裡鄙視他到死,嘴上當然更毒:“我也說嘛,王爺您身份尊貴,怎麼會做這種卑鄙下賤不要臉把祖宗八輩都丟盡的缺德事呢。唉,也不知道哪***腦子抽筋冒充王爺您,欠X簡直啊!這不擺明了要調撥郡王您和太師府的關係麼。賤、賤人吶,天下第一大賤人,王爺您說是不是啊。”
趙允弼臉色鐵青,但不答應又不是,只能低低哼了聲。
逼得賤王自己承認了,龐昱那個得意啊,哈哈笑道:“本來這種廢物殺手來多少我也不怕,不過就是多動下手用刀抹他們脖子——嘖嘖嘖,武功好就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