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草民冤枉啊。”任落魄青年喊破喉嚨吳恭政就是無動於衷,背過身把狀紙往袖子裡一塞,掀開簾子就要入轎。
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龐昱搖頭嘆息。
開封府尹做到這份上,難怪整個汴梁成了他們這些紈絝大少的天下。
“啪!”清脆的響聲。
不是龐昱過去扇了吳恭政一個耳刮子——犯不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向是他的口頭禪,再者說吳恭政越是膽小怕事徇私枉法他這個“安樂侯麾下第一家丁”在京裡的日子就越滋潤,比起那成天有事找茬、沒事照樣找茬的包黑子強過不知多少倍,有這種“好人”當開封府呀就是送過來讓踩他也懶得抬腳。
——能被四哥踩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光榮!
吳恭政的手被英俊青年拉住。
“大人,書生攔轎喊冤並無過錯,為何要將他押入大牢?”
“本官斷案自有道理,何須你一個未入仕的黃口小兒過問。”吳恭政甩開他,雞皮老臉上已現不悅。
英俊青年像是沒看見一樣,抓著他不放。
“府尹大人,此案疑點過多尚需斟酌,您看是不是……”
“夠啦!”吳恭政的忍耐終於超出了極限,扭頭衝英俊青年吼道,“我告訴你,他狀子上要告的莫說是開封……哎,叫你別管你就別管!”激動之下差點說漏嘴。
按理話講到這份上就是傻子也聽明白了吳恭政的意思——不是不審不問,是犯案的這位開封府惹不起,偏偏英俊青年腦袋瓜子裡一根筋,不弄出個所以然來愣就不肯罷休,挺直了腰桿縱聲道:“永叔在國子監楹學時恩師一再教導‘為官者當一心奉公為民,盡守節操,防微杜漸,興利除弊,以求天下之治……”
吳恭政腦袋頂快冒煙了,嘴巴角抽的簡直像重度帕金森氏綜合徵。
傻冒!
龐昱很明智的給了英俊青年倆字評語。
你丫看不順眼覺得吳恭政著實“無公正”也回衙門說去啊,大街上嚷嚷人家怎麼下的來臺。現在好,不抓是枉法徇私,抓了是朝三暮四,而且還讓全城都知道隨便一個年青人幾句話就能影響堂堂開封府尹的論斷決策!
英俊青年全然不覺,一臉正義的立在那裡,演書一般說個不停:“古人云:其身正,不令則行;其身不正,有令不行。“廉正”二字是為為官之魂,從政之本,用權之道。恩師曾一再言及,為官者需恪守‘五慎’一為‘慎始’二為‘慎友’三為‘慎好’四為‘慎獨’五為‘慎終’,慎始者……”
聽他這麼一個勁的掰呼,龐昱都快暈了。
小樣兒人長的挺帥,怎麼是個榆木腦袋!自古至今官場哪有不黑的,大宋的吏治比起混明髒清算是不錯的了,可整整三百一十九年的天下也不過才出了一個包黑子,其他的——哼,怕是榆木腦袋的恩師、教他“五慎”的那位撞見這事也要衡量衡量自己動不動得起狀子上告得這位。
汴梁,皇都,窯子裡扔塊磚指不定都能砸死三倆尚書級相當於今天部長職位的大員,開封府尹動不起的怕是還真的挺多。
龐昱沒有性質再看下去,搖搖頭準備閃人了。
等等,不是要告狀的麼!?
對,是要告狀,不過那是爭對包黑子坐鎮的開封府,他不親自出馬沒法把“火燒龐府、丫鬟失蹤”這事編的滴水不漏,可現在的開封府尹是吳恭政——一張被狀紙上某個姓名嚇得面無人色的“無公正”,派吹雪……哦不,隨便叫府裡哪個家丁過去打聲招呼,保準Y能把整個開封府衙搬上門來問案。
“《禮記·中庸》有載,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龐昱都扭頭走了,榆木腦袋的英俊青年還在滔滔不絕。
“歐陽永叔!”
猛聽一聲大喝,吳恭政被徹底激怒了,白鬍子倒豎,顫抖的手指著英俊青年,“我敬你是呂相門生這才讓你在開封府領個差使,他日晉升不至於被言官說道成一無資歷!你執好馬、掌穩旗便是,少在這對本官指——手——劃——腳!”
英俊青年歐陽永叔不知是頭腦秀逗還是正義感強得過頭,一臉肅容的凝聲道:“大人,永叔到開封府任職非為資歷,乃是……”
歐陽永叔……歐陽永叔……
龐昱下意識的停住腳步,口中唸唸有詞。
吳恭政氣得話也說不出了,指著歐陽永叔渾身直顫。
“你、你……你……我不管你為什麼到開封府來,也不管你圖得是什麼!你你你……給我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