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盯著她手裡的冰龍,躊躇不趕近前,冷不丁的神仙姐姐素手一揚,冰龍迸碎四濺,化作萬千冰片激射而出,颼颼聲不絕於耳。
眾高手急忙格擋,豈料甫一提氣,各人手腕竟自一麻,然後便是奇寒徹骨的刺痛,近處幾人更是握著右腕倒飛出去,身體重重從高臺上摔落,皮球般連彈帶撞,一路又帶到幾人,墜地時,仰天噴出一蓬血箭。
怎回事?怎會這樣!?
眾人驚駭不已,只有少數高手中招後才悟出道理。神仙姐姐當眾凝出冰龍及冰龍隨後炸裂,無非都是她分散對手注意力的虛招,其實早就趁他們不備,暗中施放冰片暗器,攻擊他們的手腕筋脈。
那冰片是由空氣中的微薄水氣所凝,又薄又輕,肉眼難辨,出手之後飛快消化,射入他們的肌膚時,已溶得僅剩一根頭髮粗細的冰針,勁力直透穴位,教他們如何防範?一個二個全部瞬間受制,手臂痠麻難以動彈。
這當然也是因為他們以眾敵寡,優勢佔盡,不免生了輕敵之心,這才被神仙姐姐一擊得手,不然以各人武功之高、經驗之老道,尤其是“飛羽”眾高手的卓越本領,怎會還沒有交手就被佔了諾大便宜。
他們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神仙姐姐已經攻了過來,揉身上前,雙掌連拍,所過之處四下一片徹骨奇寒,彷彿連血液也要凍僵起來。
沒有人,敢擋硬拼她凝氣成冰的姣美玉手,頃刻被逼得踉蹌倒退,陣勢大亂。
神仙姐姐施展起她那撲朔迷離的步法,一連甩開十幾人的圍逼,輕而易舉地突出重圍,直奔飛橋而去,眾高手急追過來,只見她微帶幽藍的右手在空中簌簌比劃了幾下,看也不看的往後一拍,霎時漫天冰片裹著細密薄霜飛濺而出。
有了上次的教訓,眾高手紛紛躲避,連擋都不敢擋了,這一來雙方距離霎時拉得更大,再沒有追上的指望。
神仙姐姐奔上飛橋,漫天箭雨傾瀉而下,卻對她造成不了任何損傷。
然後就在這時,身邊倏地吹來一陣毫無來由的風,突然就這麼掃過塘面,捲起無數破碎驚瀾,月華下的荷葉悉數翻飛,儼然狂飆將至。
不對,不是風,神仙姐姐忽然顰起黛眉。
這是一股化作無形的凌厲殺息,襲體之際竟與狂風無異,一招未出便令人氣為之窒,宛如破膛而入的一柄劍、一把刀……
一支箭!
鋒稜十八翮!?
不對!神仙姐姐微微變了臉色,凝眸咬牙,一點足又飛離橋面數丈,卻怎也甩不開背後那股割膚生痛的襲殺之氣,凜冽的風聲逼得她耳際轟響。
…………這種被人瞄於箭底的感應實在太過強烈,就像盯梢獵物的天際蒼鷹,根本不在乎殺氣顯露,反正撲擊一出便制獵物於死命,箭下絕無轉圜反抗的餘地,殺機之凜冽蕭瑟,決非鋒稜十八翮所能窺及的境界。
如果是在平時,神仙姐姐一定返身殺回去,以她“夜循空明”的高超眼力,最多隻須一息時間便可找出對方位置,可是剛才擊退眾高手的“九天玄女功”已然耗盡了她大半真力,縱然有十足把握“拿下”那個藏身暗處的箭手,可是再一被圍住,真的殺不出來第二次了。所以她必須走,不能回頭,一刻也不能!她只能賭自己“憑空往復,隱顯隨心”絕妙輕功沒有人看得穿、識得破!
風聲倏然止息,神仙姐姐警覺到這是殺著將出的徵兆,千鈞一髮間忽然折轉,掉頭往湖面另一個方向撲去。
弓弦雷響,夜幕深鎖的金明池畔倏然劃開一抹飆光,幾乎躍進池子的姣美背影陡在半空中稍停一瞬,餘光毫無阻攔地貫穿體而出,轟然在塘面激起片片洪濤。
神仙姐姐頹然撲倒,死命按上肩頭的小手沒摸到箭桿,卻握了滿掌駭人的溼紅,她鼓起殘勁,即使抹得滿手是血,終究靠著臂腕勉強地轉過了身子。
在逐漸烏黑的視野裡,池畔柳林的暗蔭裡浮出一襲英姿颯爽的女子儷影,大紅瑰色的披氅迎著夜風呼呼招展。
披氅一旁是八賢王。
“穆元帥神箭,果然歷無虛發。”
“不敢當,八王爺駕前,桂英獻醜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劫後的花魁歸屬
娶公主,做駙馬,當大官!
任黃說出這話的時候,上了艨艟快艦趕來指揮大局的八賢王剛好從斜側方的水面隨船駛過,聽了身子驀地一震。
“哈?駙馬?”龐昱扭過頭來,盯著任黃。
“對啊,做了駙馬就不用擔心出身卑賤的問題,出將入相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