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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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州。其實壓根不在廬州到江寧府之間地路上。之所以途經那裡。完全是因為四哥地低調。對。低調。不光做人要低調。做官也是如此。好比他這次奉命南下。幹什麼地來了?帶著三大花魁區金陵獻藝?那是表面文章。皇上讓他來是來收降“空幻”地四哥自己地目地。就是要趁此機會。好好整肅一下江南地吏治大宋國地繁榮富強打造一個堅實地大後方。{…}
楚州。聽起來也是這個州。不無論規模還是駐軍都不如先前地廬州(廬州是現在河肥咧。楚州才只不過是淮安市地一個區)而且因為不在廬州到江寧府之間地路上。所以並不會去費心安排迎接欽差地禮儀車仗還有煩人地酒席宴請。
哥就是喜歡不安排。不安排才能看到一個城市真正地景象。才能瞭解一個城市真正地吏治民生。但是他錯了——是。廬州府地地確確沒有安排迎接欽差地禮儀車仗還有煩人地酒席宴請。但那並不是不想安排而是根本就安排不了!
當他們地微服私訪車隊抵達楚州城地時候。看到地是一片慘厲景象。
僅僅是在城外,就有無數病容枯槁、蹣跚行走的百姓,路邊四處堆著倒斃來不及處理的屍體,嚎哭之聲四下不絕處瀰漫著哀涼絕望的氣息。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你絕對想象不到那樣的場面,甚至龐昱這個經歷了**、甲流電視報道上看過無數淒厲場景的大男人,都被如今親眼見到的場面給震驚到了子裡不知怎麼地就冒出來了曹植筆下的《說疫氣》:癘氣流行,家家有殭屍之痛室有號泣之哀。或闔門而:,或覆族而喪……和王粲在《七哀詩》裡寫到的“出門無所見,白骨蔽平原。路有飢婦人,抱子棄草間。顧聞號泣聲,揮涕獨不還。‘未知身死處,何能兩相完?’驅馬棄之去,不忍聽此言……”溫疫流行之猖獗、肆虐之慘狀,不是親身體會,一輩子你都感覺不到!!!
離車隊不遠處,一個年邁的老人拄著柺杖,在街邊艱難的走著,忽然“撲通”跪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嘔吐起來,旁邊道上坐著的乞丐,根本連動都動不了了,無力的癱坐在牆邊,眼窩深陷,形容枯槁,遠遠地便聞到一陣濃烈的惡臭!
如此這般的場景,換成是你怎麼做?定然是繞道遠行,避之唯恐不及,而四哥呢,為國為民的四哥呢?想也不想就從馬上跳下來,抓著衣袍下襬“嗤啦”一扯,撕下來半幅矇住口鼻,義無反顧的朝老者走過去。
“大人,瘟疫危險!”韓琦緊張的叫。
四哥面無懼色,冷靜命令道:“來幾個身強力壯的,和我一樣矇住口鼻,其他人都站著,別過來!”言畢,快步上前攙扶起了老者。
人家,你沒事吧?”他急聲問道,全不顧簇新的衣衫汙穢。
聽到他的喊聲,老人勉強睜開乏力空洞的眼睛,聲音嘶啞:“小夥子,多謝你……你們、你們快走吧,這楚州……楚州待不得了,瘟疫……瘟疫……啊啊啊啊!”他捂著喉嚨又嘔吐起來,全身不停地抽搐,以四哥的力氣險些都扶不住他。
“老人家!老人家!”龐昱喊了幾聲,老人全無回應,終於兩眼一翻倒了下去,幸虧有四哥攙住,不然光是這一摔他那把老骨頭估計都捱不住了。
他撫著老人,試著探了一下他的手腳四肢,觸手冰涼冰涼,而且面板乾燥、彈性全無,口鼻更是乾涸龜裂,呈現出嚴重的脫水症狀。
脫水、嘔吐、腹瀉,四哥腦子裡“嗡”的一聲,陡然想起一個恐怖的名字!
他轉過身,對著琦和趕過來的另兩名兵士,神色無比凝重:“把老人家和那邊的乞丐,送到最近的醫館,你們掩住口鼻的布巾千萬不可以撕下。”
“是!”三人遵命而行,他又走向,但只是遠遠地站著卻不靠近:“排風姐,勞你帶著南宮大家、鄒姑娘她們立刻離開,走得越遠越好!”
楊排***氣嚴肅不由怔了一下,忍不住問:“那你呢?”
“我得留下。”
“為什麼?”她失聲驚道,半天才想起來於失態,粉臉頓時一紅。
“臨出京城時,皇語重心長的送了我四個字:江——南——維——穩,要我無論如何保證大宋腹地、江南魚米之鄉的安泰。以眼下朝廷的局勢,江南一地固然要穩,可不能還沒下江南,淮南就先亂了!不在楚州把疫情控制住,傳播出去殃及整個淮南東路,後果不堪設想!!!”
“瘟疫的事情,朝廷必有安排,須你堂堂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