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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部分

十四州之地。守江自保亦綽綽有餘。而今天下太平。四海鼎定。我大宋兵強馬壯。名將輩出。北與遼國訂立檀淵之盟。互不侵擾。又有楊家軍坐鎮邊關。西面党項俯稱臣。東邊高麗、扶桑年年入貢。歲歲來朝。且不說‘空幻’人丁稀薄。鳳臨閣一役折損慘重。就算你們有當年南唐地兵力和長江天險。又如何抵得過我大宋百萬雄師。”

四哥猜到皇帝姐夫要說什麼。心裡先就在替他打腹稿了。

果然,任黃就是這麼說滴:“姑娘以為,殺了宋朝皇帝,你們的就可以復國成功了?非也非也。今日的大宋已經不是當年渡江滅唐時的大宋了,西蜀初定,東西兩川動亂未平……”說地還真就是他想好的那些——四哥既然想得到,早為什麼不說出來勸鄒熙芸?答案很簡單,因為四哥知道,這樣子說是沒有用的,堅強的鄒熙芸決對不會輕言放棄,哪怕真的造反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事在人為,試都還沒有試過,怎麼知道不可以。”鄒熙芸冷冷打斷他。

“你們要做的事,不用試也知道做不來。”任黃瞥一眼架在他脖子上的匕,笑得反而更燦爛了,彷彿有十成把握料定鄒熙這一“劃”劃出不來一樣。

鄒熙的確現在不想殺他,因為她不甘心說不過一個猥瑣男!

“世上只有不敢做的事,沒有做不來地事。你們大宋朝開國狗皇帝還在後周太祖郭威麾下做一名小校的時候,便存了謀逆竊國之心吧,然郭威雄才武略,堪稱五代(十國)第一明主,要用你的話

‘死路一條’,可經過十數年隱忍最終還不是得以篡登臨九五,坐擁了中原萬里河山。自古興兵謀逆,終得篡奪帝位絕非寥寥(無幾),又有哪一個反之前就有十成十的把握!”

任黃這人吶,臉皮厚挺啊,自個兒被罵“狗皇帝”笑笑就算了,但鄒熙罵到太祖爺頭上,就由不得大宋天子動雷霆之怒了,袖袍一拂,凜然喝道:“哼,憑你們空幻這點人手,造反簡直是螳臂擋車,不自量力!”

“螳臂擋車又如何?”鄒熙芸一樣爆了,冷寒的嗓音挾著掩不住的怒氣,“為光復故國,我們‘空幻’上下早已抱定必死之心,誓殺狗皇帝,誓滅大宋!”

兩人的目光狠狠對在一起,爭鋒相對,彼此不讓,任黃臉上沒有了猥瑣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屬於帝王的那種冷酷無情、殺伐果決,鄒熙更是一改往日地雅逸矜持,冷睇對方的眼神中殺意凜然。

雙方都是一觸即,鄒熙芸動動手,大宋天子就要血濺當場,而仁宗皇帝既然敢隻身跑到刺客的老巢來,事先必然已經做好了完全準備,說不定門外附近早有大軍埋伏,只待皇上一聲令下,七秀坊馬上成為屍山血海!

這不是兩個人對峙,而是天下的危機,不管哪個勝了哪個輸,一場浩劫都在所難免,往往就是這個時候,會有英雄出來拯救天下。

“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

對月形單望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悠然閒適的長吟聲中,大門被“譁——”地推開,耀眼的陽光投射進來,把地面映得金黃一片,對峙中地兩人不約而同地轉頭望過去,不約而同地被刺的眼前一花,半晌恢復過來,只見得一個長身玉立地瀟灑身影立在門扉下,外邊透進來的陽光太強,一時看不清他地臉容,但那英武健碩、高大挺拔的體型卻深深印刻在他們的眼中,頃刻間竟有種天神降臨的錯覺!

這個人,當然是龐昱。

“哎呀呀,任兄,當日兄弟一句戲言,你還真的來了呀。”他大笑著走過去,裝作剛來什麼都不知道一樣,本來要“親熱”地搭上任黃肩膀的,不經意地瞥見鄒熙,陡地驚了一下,“啊,娘子,你這是作甚麼,怎麼可以拿匕指著任兄呢,快快快,趕緊放下來,放下來——”

鄒熙芸一動不動,匕仍抵住任黃的頸脖,眼睛卻定定的看著他,看著他被汗水浸透的衣衫、看著他胸口一圈圈匝纏著的繃帶,還有那泛白開裂的嘴唇和一臉關切愛護的緊張神情,眼睛突然泛紅起來,隱然有淚水在打轉。

龐昱何嘗不是心如刀絞,鄒熙芸一個年芳十六的青澀少女,這時本來應該在父母的關懷庇護下,享盡“家”的溫馨和幸福,可她卻早早背上了光復故國的千鈞重擔,被迫要以稚嫩的身子扛起多少鐵血男兒都禁不住、挨不起的血雨腥風。

這些天來,鄒熙受了多少委屈?先是同門多年的師弟蔣正傑出賣組織,把空幻帶進了前所未有的危機,然後又是愛上的男人為了替她揪出內鬼,不惜以身作餌,弄得身受重傷,生死未卜,讓她又是歉疚又是掛懷,現在又被任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