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便吐出滿嘴碎牙和著血,痛得暈死過去。
“美美——”她又喊,這次是叫她的貼身宮女,就是那日陪她一起女扮男裝逛青樓地小丫頭。
美美祖上姓“亞”,是個很稀少的姓氏,七歲被選進皇宮,案例要改名,教導她們地女官,索性就把“亞”字去掉了,直接叫她“美美”。
美美很乖,也很聽話,這幾年伺候安樂公主的宮女走馬似的換了一茬又一茬(都被野蠻公主嚇得跑了唄),只有她堅持了下來,而且最得公主喜歡,這時聽見公主召喚,急急忙忙跑進來,看見一臉血倒在地上的小豆子,沒有任何的驚訝——早習慣了嘛,被公主主子氣頭上來,暴打一頓的太監宮女這些年還少了?
“奴婢在,公主有何吩咐?”
趙一指地上的小豆子
出去,餵狗。
”
美美臉上白了一下,害怕似的吐了吐舌頭。要說這宮裡,誰的話沒有人敢不聽,毫無疑問就是她地主子—什麼?你說皇上,皇上話要某個太監死,求龐妃娘娘或太監總管徐斌趁皇上心情好的時候給說說情,皇上仁慈,多半就能饒他一命,可要是公主認定了哪個太監該死,誰要是敢去求情,就比如這會趙要懲治監視的小豆子,誰要是敢求情,不等話說完也吐一地的碎牙和著血去吧。
安樂公主趙,大宋皇宮裡絕對比當今聖上還要權威的存在!!!
美美連忙出去,喚侍衛來把小豆子拖走,趕緊又清理地上的血跡汙漬,好不容易才忙完,現公主依然依然痴痴地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倒映出的自己,手裡竟然抓著個布娃娃,拿釵一下一下地往頭上狠扎。
“壞蛋……大壞蛋……叫你三番四次……欺負本宮……這麼多天了……也不來看人家……壞蛋……大壞蛋……”
美美不敢靠太近,只隱約聽見公主小聲嘀咕著什麼,咕叨半句,就狠扎一針,咕叨半句,又狠扎一針,好像把布娃娃當成了是某個人。
布娃娃是布做的,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折騰,沒軋多久就已經千瘡百孔,爛了,趙氣得把滿手的碎布爛棉花一丟,隨手抄起身邊所有能拿地東西,狠狠地就往地上砸,乒乒乓乓一通亂響,嚇得美美都不敢說話了。
“啊啊啊啊啊啊——煩死啦!煩死啦!煩死啦!”她亂甩著小腦袋,齜開一對小小的虎牙亂叫亂喊,最後沒東西能扔了,眼睛一溜桌子,過來就拿。
“公主,這是您喝茶地杯子,不能摔……”美美才剛說了一半,趙惡狠狠地瞪她一眼,嚇得她連魂也丟了,雙膝一軟,撲地跪了下來。
“哎呀,你家公主摔得不是杯子,是寂寞——”突然,一把悠閒散漫又略帶戲謔男聲在外邊響起。
“譁!”地小公主站了起來,躥著小腳兒往外衝,衝了兩步卻又停住,惡狠狠地衝外嚷道:“誰,哪條狗在外邊瞎叫?”
“狗?嘻嘻,這裡只有一個玉樹臨風、叫公主對著鏡子想他想到砸杯子的未來駙馬兼大宋朝第一帥哥、第一才子、第一英雄少年。”長笑聲中,大門轟然開啟,漫灑進來地月光映出一道長身玉立的俊秀身影,除了四哥還有誰人!
趙瞪大了烏溜溜地大眼睛,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這個明明恨死了他、但是又很想他的大——壞——蛋!
大半夜的闖到公主寢宮來,他不要命了麼!?
兩個人面對面的望著,不光趙,連一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四哥都震驚了。不是因為小公主新浴出閨、穿著睡衣的樣子非常可愛,也是因為在她柳葉般纖細修長的眉毛下,烏黑閃亮的大眼睛宛如碧空中初生起的新月,靈動可人,而是因為……
邪門了呀,難道是我眼神不好?一個多月不見,怎麼飛機場成了小山包?
四哥很詫異,幾乎就要過去摸上一把,看是否加了胸墊之類的在裡邊。
“看什麼看?再看我挖了你眼睛!”前一刻小公主還在瞪美美,這會兒一雙大眼睛老實不客氣地轉過來盯著龐昱,口氣張狂。
四哥從來不怕威脅,尤其是姑娘家,尤其是小蘿莉,嬉皮笑臉的道:“挖了?挖了公主你捨得?挖了,以後誰帶公主去外邊玩兒。”
趙本來叉著合掌可握的纖細小腰,毫不客氣地的瞪了回去,這時一聽到“玩兒”,語氣裡狂躁到幾乎沖天的驕蠻霎時減弱了三分,不過仍是冷哼一聲,怒衝衝地:“不許瞎瞧,賊眼溜溜的!這麼晚了,你到本宮的寢宮來作甚?當心本宮告訴皇帝哥哥,治你一個擅闖宮闈的大罪。”
“公主怪我來太晚麼,好,那我走。”四哥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