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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呢,林憾平、韓定難和其餘幾位長老會到各自的居處,象徵性的安寢歇息,然後又全部回到了議事大廳,旁邊的一間密室。
這裡,才是空幻真正的高層商談,才是真正做出最終決策的地方!
被通知來密談的人,少了一個——曹傑雄,本來身為護法右使,亦是空幻中現行的三號人物(鄒熙芸初任大護法,尚無威信),似這等最高決策的商議,無論如何不該少了他;既然已經少了,那麼說明他已經被撇開,被徹底拋棄在了空幻的中心的權力圈子外!
鄒緇清以前不治他,不代表不知道他的野心,既然曹傑雄已經肆無忌憚地表現出了他的權力慾望、不惜代價地推動戰爭,那也就沒有必要再手下留情了!
來到密室的七八個人。發現少了曹右使,彼此都心照不宣,韓定難更是直奔主題,直截了當地問道:“尊主,我們現在真的不動?”
“動,當然要動。”既然都是組織裡的元老親信,鄒緇清也就同樣開門見山,“但不是現在,我們要等。”
“還等?”一位長老不解,急道,“尊主,現在可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大宋四面烽火,自顧不暇,我等若是起兵舉事,打出匡復大唐的義旗,江南民眾必群起響應,大宋轄下江南東、西二路轉瞬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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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夜空,月華如水,萬籟俱寂。
這本該是個益於睡眠的良夜,可空幻的眾多高層卻為了結盟之事和起兵與否在議事大廳爭論不休,即便一切都是鄒緇清的安排,即便最後商定不答應儂智高提出的和親要求,想必這一晚所有與會的堂主們都徹夜難眠。
更不用說被召去參加密商的諸長老,他們商量到什麼時候都還不一定呢。
睡不著的人,還有。
在這樣一個明月照人清風拂榻的夜晚,
躺在錦繡軟塌上的少女,也失眠了。
恍惚之間。今晨在小院裡和相公的重逢,仍在鄒熙芸腦海中反覆迴旋,相公的臉、相公的聲音,還有相公溫暖的懷抱、火熱的擁吻……就如屋中燃著那一抹淡淡薰香,怎麼也揮之不去……
燭火照映下,她新浴過後的一身肌膚透出淡淡桃花之色,真是難以形容的嬌美,一雙飽含無限深情的美眸在月光下尤顯明亮清澄,她倚著枕榻,久久、久久無法入睡,目光只是怔怔望著囚禁相公的院子的方向,心中紛亂如麻!
夜,已深了,她卻一點也睡不著,心中萬縷愁思的牽絆,怎也不得釋懷……
就這樣,一宿無眠麼?
相公他會擔心的吧……
少女正自愁腸百結,忽聽窗外傳來一絲樂音,雖然遠且微弱,卻極是柔轉愉悅,動人心扉。音色非琴非笛,非箜篌非管絃,倒似山林間的蟲鳥嘰啾,從窗外傳入,如一縷細絲在房中縈迴飄蕩,聽在耳中說不出的舒服。
樂音時而清激,時而潤和,宛若山泉流瀉,琳琅玉鳴,卻無論輕徐緩急,都彷佛與這夜月星空融為一體,在鄒熙芸耳畔心間,如慕如訴的悠悠迴響。
沐浴在月華中的少女,聽的那麼投入,那麼動情,不知不覺她的心緒已經隨著曲樂而動,彷彿飄蕩的不再是簡單的曲譜,而是她心中傾訴的聲音。
朦朦朧朧之間,鄒熙芸只覺身體輕飄飄地,如在雲端,四周景緻開始變幻不定,時而為山,時而為水,時而又回到了她的香閨。虛無縹緲之中,樂音由初時緩緩的揚起低徊,變得越來越快,起落也更加大了,像是海潮之漲退,波紋起伏逐漸越衝越高;鄒熙芸聽得入神。不知不覺間呼吸漸漸急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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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長老言之有理,哪怕我們不與儂侗結盟,也可趁機發兵,搶在他們之前拿下廣州!便是吃掉儂侗,佔據廣南東路、西路亦無不可,至於拱衛金陵……有長江天險和我等窮五十年之力籌建的復國水師,狗宋必難越天塹一步!”
“廣南東路、西路若下,則昔日南漢蜀地盡歸我朝,便是不收江北十四州,大唐國土亦勝過昔日中主治下的全盛之時!”
四位長老眾口一辭,終究還是想打。
他們都是空幻的耆宿故老,早在鄒緇清還是少女時便各居高位,之後因為年事已高,才從護法尊使、刑堂堂主等重要位置上退下來,因為是兩朝元老、也是隨著老尊主開創空幻基業的一代,他們迫切地想在有生之年看到大唐的復興,也不枉家中世代前赴後繼的拼搏,不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