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孩子,大字都不識一個,居然能在軍中站住腳呢!就是榮顯自己,怕是也不會想到自己能有今天。
四皇子在旁人眼中,是個喜好龍陽之風的人,生性有些不羈,最生要的是人還孃的厲害!
她的面容雖與中原人無異,但是,誰知道她的來歷到底如何呢!
她進京的時候,都有五十了。
她心裡清楚,世子的訊息,至少有八成是真的。
鐵頭?
聽胡氏的意思,卻是有些後悔讓兒子子參軍了。
位及人臣,看似風光無限,實際上,皇帝的飯碗又豈是那麼好所捧的!
現在,她倒是越來越好奇了,到底榮家遇到了什麼事,讓胡氏這般如此?
小女兒,是榮顯的老來女。
小孫女,嫁給四皇子?
秀才之女,自己尚是識文斷字的,可是苦日子過慣了,半點的榮華都讓她坐立難安。
眼下雖四海昇平,但是大宋周邊的小國卻沒有一個是安分的。萬一胡氏是探子……
一見周佳瑤略有些疏離的表情,就立刻想到了癥結所在。
招惹榮家,難道是嫌命長嗎?
這信的內容,尚不知道真假,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著看著,就生出了幾分劫後餘生的感覺。
這種秘辛之事,是萬萬沾染不得的。榮顯身後的人,是皇上,若是榮家生世有異,一個欺君的罪名,怕是跑不了的。
正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只是,胡氏為何會挑上她。
只是當初世子好像說過,皇上似乎知道四皇子的事,只是知道多少卻不好說。
只是榮家出身鄉野,又是在榮顯這一輩上才興旺起來的,在沒有京中親眷,所以關係脈絡十分簡單,清晰。
只是鐵頭這個名字,會不會太搞笑了一點?
只是怎麼扯到四皇子身上去了?
只聞胡氏一向很少出來應酬,除了禮佛上香,幾乎不出門。想來在人前,也是藏拙的。
周佳瑤暗笑,臉上卻是一片茫然的樣子,假裝什麼都沒的到。
周佳瑤並不想聽,只道:“老夫人的厚愛,晚輩心領了。可惜晚輩身子不好,現在也沒能斷了藥,出來這麼半天,體力已是不支,還請老夫人恕晚輩無禮之罪。晚輩要先行告辭離開!”
周佳瑤不免想起了在臥佛寺那日的事,胡氏醒來以後的種種,說的每一個字,似乎都很符合她的身份,沒有任何不妥之處。
周佳瑤的目光,再一次落到那個信封上。
周佳瑤對胡氏的身份,對榮顯的身份有了懷疑。
周佳瑤見她眉眼之間的焦急之色退去了不少,人也好像看開了一般,想了想,這才重新坐了回去。
周佳瑤將信封接了過來,從容的撕開,從裡頭拿出一張輕飄飄的信紙來。
周佳瑤將信收起來,衝著胡氏盈盈一拜:“多謝老夫人。”
周佳瑤覺得自己看的每一個字,都是那樣沉重。
周佳瑤就坐那等著,一雙杏眼直直的看著胡氏,似乎在等著她為自己解惑。
周佳瑤看得懂胡氏眼中的狐疑之色,她只道:“老夫人倒也不用多慮,晚輩確實不會盡信這信中之言。只是世子離京多時,卻鮮少寫信回來報平安,這信中所寫雖字字驚險,但好歹人是平安的。”
周佳瑤愣了一下,很快明白過來。
周佳瑤十分懷疑胡氏的用心,居然早早就把信準備好了,可見她是早早的做了安排。
周佳瑤微微挑眉,這話,可不像是一個鄉下婦人能說得出來的。
周佳瑤想了想,便道:“在想老夫人為何會求到晚輩頭上!”她頓了一下,接著道:“晚輩是個深居簡出之人,因之前一直養在鄉下,故而實在不喜歡京中的應酬。按道理來說,晚輩不過是一個無才無德的小女子,實在沒有什麼本事,可是老夫人卻那般鄭重,實在是讓晚輩覺得惶恐。”
周佳瑤心裡雖然有些不忍,但是也不想不明不白的被人算計。要是當初胡氏去臥佛寺相求之事是榮家的事先算計的,那麼她也沒有再留下去的必要了。
周佳瑤眼中猛然閃過一抹精光:“老夫人這是什麼意思?”她的口氣有些凌厲,跟之前的樣子,大不相同。
周佳瑤這會兒,是真的有些心慌了。
周佳瑤只道:“聽了老夫人這一番話,晚輩真是惶恐。”她不是裝的,此時她的背上,已經有了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