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嫡支,子嗣也旺,雖說周瑾被耽誤了,沒有什麼才學,但是他的兒子可個個都是好的。
周幽就算是再糊塗,這點事情還是能看明白的。
因為大房的關係,周幽對宋氏也越發的敬重起來,早年的那點不快和猜忌,倒是消散了七七八八。
花廳內,只有宋氏和周翼虎在,王嬤嬤守在廊下,把院子裡的小丫頭,婆子們打發得遠遠的。
“怎麼回事,我聽你祖父說,國公府出事了?是進了賊,還是馮氏那妖婦在作怪?”
宋氏的聲音有些低沉,但是說到馮氏的時候,卻是咬牙切齒的。
她還沒到老糊塗的時候,自然明白馮氏不可能安分守己的過日子。
她要是個安分的,世子何至於早產?好巧不巧卻生到她兒子前面去了,這才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一想到孫女的四周圍都是虎視眈眈,狼子野心的賊子,宋氏的一顆心就七下八下的,連覺都睡不安穩。
不等周翼虎答話,她又道:“你祖父說,朝堂上為此事已經吵了好幾個朝會了,三司聯合辦案,居然還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到底怎麼回事,你細細說來!”說到這兒時,宋氏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
周翼虎想了一下,才道:“此事已經接近尾聲了,祖母,王家人插手了。”
宋氏聽了這話,心裡咯噔一聲。
她已經是當了老封君的人了,什麼沒見識過?雖說前些年身體不好,日子過得是渾渾噩噩的,但是她的耳目並不閉塞。這汴京城裡的關係確實是錯綜複雜的,誰還沒幾門親戚?顯赫人家無論是娶妻還是嫁女,都要找門第差不多的人家,姻親這事就變成了我帶著你,你拉著他,他又扯著我。一不小心,就繞了一圈。
王家人,指的是誰?
王皇后的孃家啊!
王家人又為什麼插手?
想到這兒,宋氏恨得牙根癢癢。
誰都知道馮家是王氏一族的門人,皆是東宮一系的。當初平南王郡主的死,老王爺不是沒有過疑問,只是證據不足,不得不收手。有封地的王爺,不得擅自進京,留在京裡的時間,也都是有定數的。這件事,從頭到尾的都透著詭異,雖說沒有證據,但是馮家,王家只怕都與郡主的死有關。
老王爺白髮人送黑髮人,心情是何等的哀傷?郡主下葬以後,老王爺一夜白頭啊!當時他那副模樣,誰人看了不心酸?
這麼多年了,馮家就認準備了東宮,緊抱王家大腿。王家人也不是知足,三公之家出了一個皇后,皇后生的兒子又是太子,那是多大的體面?安分守己的做臣子也就是了!將來新君登基,王家只怕又有一番盛世,三四十年之內都不會有落敗之相。
只是,王家如此行事,天子就不忌諱嗎?
宋氏腦中百轉千回,不由壓低聲音問道:“聖上怎麼說?”
“祖母,無憑無據,誰也不好給此事下結論。聖上雖然震怒,但大勢已定,此事怕是要成為懸案了。”人都已經死了,死無對證。
那天他們追查了一夜,甚至出了城,方圓幾十裡都搜不到什麼線索。那些死人又不能開口,加上為了保住周佳瑤的清白,有些事只能咬牙瞞下,所以這個案子不管誰來查,都只能是懸案。
宋氏聽到這裡,眉毛不由得攏在了一起,她眯著眼睛想事情,又問道:“忠勇伯夫人過壽,怎麼會想起給你妹妹下帖子?他們家不是一向低調行事嗎,如今怎麼……難道是看世子帶兵剿匪,對了榮顯的脾氣?”
周翼虎道:“聽說是妹妹無意中對老夫人施了援手,他們家念著妹妹的恩情,這才接觸了起來。”
宋氏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跟榮家走得近一些,倒不是壞事!”榮顯是純臣,這些年一直深受皇恩,他們家與雲家也沒有什麼恩怨,有些來往倒也無礙。
“你去你妹妹那兒走一趟,問問她這裡頭還有沒有別的事。”宋氏憂心忡忡的,想起周幽下朝後跟她說的那些話,驚得她連覺都睡得不安穩。
聖上明明是體態康健之時,老爺怎麼會生出那樣的想法呢!
怪啊。
“是,孫兒得了空就去!”
周翼虎是外男,哪怕他是周佳瑤的親哥哥,但是年紀在這兒擺著呢,也不好出入後宅。他特意挑了雲鵬沐休的日子上門,以親戚的身份求見。
雲鵬雖是長輩,但也沒有攔著他們兄妹見面的道理。況且這幾天他心情正好,想著榮家會向雲家示好,全賴媳婦行事得體,有一顆善心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