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抱走的孩子……
一切,似乎都跟兒子說的事情對應上了。
他的身世呼之欲出!
周新貴戰戰兢兢的抬起頭,顫顫巍巍的道:“是!當年是周管家親手將這個孩子交到奴才手上的,周管家要奴才帶著大少爺遠走高飛,奴才也是鬼迷心竅了!望老夫人看在奴才沒有傷害大少爺性命的份上,饒了奴才一命吧!”
“求老夫人開恩啊!”許氏也嚇傻了,這會兒她也不敢再撒潑了,多年以前那種被人呼來喝去的記憶漸漸浮上心頭,三十多年的恣意快活,像是一陣輕煙一樣,被風吹得絲毫不剩,留給她的,只有未知的命運和膽顫的恐懼。
宋氏想起那個死於非命的管家,心裡便又是一陣悲慟。人老了,總會想起過去的事情,雖然管家賣主,死有餘辜,但是他卻保住了自己兒子的命,他們母子雖分別三十多年,但至少不是陰陽相隔啊!
不過,宋氏雖然急切的想認兒子,但她還是十分謹慎的問了一個問題:“你們有何證據,能證明他就是大少爺?”
確實,周家那個孩子出事時,才一週歲,三十多年過去了,模樣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想要單憑長得相像之類的證據就把人認回去,確實有些兒戲了。
難不成要滴血認親?
周小米腦袋裡開始自動補腦起那些過往看過的古裝大戲來。
“夫人在上,奴才們不敢撒謊。不知夫人可還記得,大少爺身上有兩塊胎記,一塊褐色的,長在後背上,有指甲蓋大小;還有一塊,略微發紅,是三角形的,長在後腰上!”
周新貴此言一出,宋氏頓時又驚又喜。
“不錯,不錯。”宋氏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他們既然敢說,想必就是真的了。否則,他們的下場會更慘。
周大海自然知道自己身上有兩處胎記,他看了看宋氏,心情複雜的想著:難不成她真是我娘?
“孩子,你可知道自己並非他們二人所生?”宋氏以為自己的眼淚,早就哭幹了。那場大火奪走了她兒子的性命,也讓她對周幽失望透頂,若不是她還有個女兒在,也算有個支柱,只怕她這條命,也早早就要交待了吧!
周大海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兒,眼中的茫然,深深刺痛了宋氏。
周小米看得清楚,周大海藏在袖子裡的手,一直在顫抖著。
旁邊有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真相呼之欲出……
“當年,我與你父親去參加別府宴會,哪知不一會兒就接到了府中下人的通知,說是府裡走水了,起火的房子,正是你與你妹妹平時休息的廂房。我倆急匆匆的趕回來,卻不想只看到一座燒燬的廂房,還有幾具燒焦的屍體。當時你妹妹被奶孃抱出去了,故而躲過一劫,我並不知道管家將你與另一個剛剛嚥氣的孩兒掉了包,我看著那個面目全非,幾乎一碰就要碎掉的小小屍體,當即暈了過去……”
當年宋氏趕回來之後,便看到了讓她魂飛魄散的一幕,大火已滅,可是廂房卻已經面目全非了,奶孃,丫鬟都沒能倖免,還有一具燒得只剩渣渣般脆弱的小小屍骸,胸前掛著一個燒得變了形的金鎖。
宋氏當場吐了一口血,暈了過去,自那以後,她便留下了體弱的毛病,身體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當年那場大火,是人為的,背後主使是誰?
除了馬家,還能是誰?
周幽的青梅馬氏,祖上也是官宦人家,後來家到中落,被貶為庶民。馬氏的父親還算爭氣,重新入仕後中了舉人,可惜想要再進一步的時候,卻因為身體原因,不得不退出了科考。
周幽的父親與馬氏的父親有同窗之情,所以周幽和馬氏自然而然的就有了接觸。馬氏長得溫婉可人,很得周幽的心,可惜等到他到了要成親的年紀時,父母卻極力反對馬氏進門。
馬氏是小家碧玉,她的父親只是一個舉人,日後對她的幫助也有限!怎麼能成為周家的媳婦呢!所以到後來,周幽娶了出身名門的宋氏,先不說宋氏孃家是書香世家,一門出三傑,光是宋氏與平南王郡主的關係,就夠周家眼熱的了。
於是,宋氏成了明媒正娶的嫡妻,而馬氏,只能輪為妾室,被一頂小轎抬進了周家。
馬家人恨宋氏入骨,認為如何不是她,自己一定會成為嫡妻,又怎麼會變成妾室呢!雖然馬家後來漸漸走了運道,馬氏的父兄都平步青雲,重新回了官場,可是她妾室的身份,卻是無力更改了。
宋氏在一天,馬氏就永遠不可能被扶正!她恨不能親手殺了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