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累,家裡的幾個孫女說親,怕是都要不容易了。
這個世界對女子的要求和束縛何其嚴苛?女子德行不容有失,稍有不慎,就會背上一個千古罵名,到時候就是自己想救她,只怕都無能為力。
陳夫人越想越氣,心頭的火也旺盛起來,她的視線不停的在房中巡視起來,乾脆的取了放在膽瓶裡的雞毛撣子,氣勢洶洶的來到了陳鴛的面前。
陳家小姐本來就膽小,那事也是她在衝動之下做出來的,她一直在暗暗後悔,眼下見她孃親一副要動家法的樣子,當下哭得更厲害了。
“你還有臉哭。”陳夫人想打閨女,可是比量了幾下,都下不去手,打手板?捨不得,打胳膊?又不是教訓奴才!
最後,陳夫人這頓邪火,都撒到了陳小姐的貼身侍女身上。
“小姐糊塗,做了錯事,你不但不知道攔著,反而還攛掇小姐!”甚至還給閨女放風,關鍵是最後還出賣了她閨女。
陳氏越想越氣,手裡的雞毛撣子便挾風帶勢的朝著那丫頭身上抽去。那丫頭受了幾下子,實在受不住了,便止不住的求起情來,“夫人饒命,小姐饒命,小姐快救救奴婢吧!”
陳小姐好不容易盼來了個替罪羊,哪裡肯替她求情。
那丫頭也看明白了,知道自己喊破喉嚨也沒有用,當下絕望的閉起眼睛,緊咬雙唇,哼也不哼一聲了。
陳氏也不知道自己抽了那丫頭多少下,只知道自己力竭了,身上也都是汗,這才住手。
到最後,那丫頭搖搖欲墜,連個聲響都沒發出來,就暈了過去。
陳小姐嚇得臉都白了。
陳夫人這才喊了人來,讓人將那丫頭綁了,扔進柴房裡,還吩咐人說:“明天早上她若沒死,便喊人牙子來,將人發賣掉。人若是死了,便拿草蓆捲了,扔到亂葬崗去。”
那丫頭一直迷迷糊糊的,聽了這話後,才算徹底昏死過去。
陳家小姐跪行到陳夫人面前,嚶嚶道:“孃親,我再也不敢了!女兒是被豬油蒙了心,被身邊的丫頭蠱惑了!女兒向您保證,再也沒有下次了!”
陳夫人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陳小姐哭得傷心欲絕,“娘,我錯了,我的親事,您和爹作主,明個兒我就嫁了,還不成嗎?”
陳夫人這才滿意了,親手扶起陳鴛,跟她說起這事兒的厲害關係來。
且說到了後半夜,柴房裡的丫頭髮起熱來,迷迷糊糊的說起了胡話,顯然就要不行了。
下人們不敢在這個時候去打擾主子,更不敢為了一個罪奴去請大夫,就這麼一直拖著!
天快亮時,那丫頭燒得像是要燃起來似的,嘴裡都起了血泡。
兩個經驗老道的婆子看了,直搖頭,估計是不成了。
因為先前陳夫人有話,說是天亮時人要是不成了,便用草蓆捲了,將人扔到亂葬崗去。
於是有人便來辦了這件事。
周佳瑤剛睡醒,就聽外邊有動靜。
“誰啊,進來吧!”怕是丫頭們有什麼事情要稟,又怕擾了她的清夢,不敢進來呢!
紅衣從穿堂走了進來,隔著帳子跟她低聲說話。
周佳瑤眸子微暗,只道:“救人一命,功德無量。你把人救下來,找大夫給她治,活與不活,都是她的命!”
紅衣領命去了。
周佳瑤嘆了一聲,這人命,居然這般輕賤不成?一個丫頭,又不能做主子的主,她有何錯?難道代人受過居然要付出這樣大的代價?
杏兒輕手輕腳進來,道:“小姐,喝水嗎?”
周佳瑤輕輕嗯了一聲。
杏兒這才走了過來,麻利的將帳子挽起,然後給周佳瑤倒了一杯水過來。
周佳瑤喝了水,起身更衣,洗漱,去了榮壽堂。
宋氏已經唸完一遍阿彌陀佛經了。
“今天可是有些遲了!”宋氏笑眯眯的對自己的最喜歡的孫女說道,語氣裡全然是寵愛之意。
周佳瑤只道:“大概昨天太累了吧!”生日宴什麼的,真心是個體力活,陪那些心思各異的夫人,小姐們說話,更是累腦子。
一整天陪下來,她是身心俱疲!
“年輕啊,等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是想睡也睡不著了。”
周佳瑤笑著應是,又問:“娘呢?沒過來嗎?”
林氏算得上是位很用心,很孝敬長輩的媳婦,沒事的情況,天天到宋氏房裡晨昏定醒,做得很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