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趙登禹總指揮已調一三二師的王長海第一旅和第二旅北上支援。第一旅第二 旅已北上至琉璃河良鄉附近,如及時趕到,兩軍相持,鹿死誰手,還難定論。王長海在 長城抗戰時也是叱吒一時的勇將,遺憾的是此將軍很信術數,兵至琉璃河附近之時,請 術士占卜吉凶,測算出兵吉時,所以按兵遲遲不動,趙登禹數次催促進兵,只是口頭答 應,不見動靜。看來術士所卜是對的,“卯時前渡河主兇”。就是說這兩個旅在11點以 前渡過永定河必有傷亡。現在只有用袍澤之血和全軍失利、全域性失利去抵償了。
川岸師團所部受到學生兵之挫,再次研究戰術,漢奸出謀劃策,認為學生兵雖逞一 時之勇,並無實力,只要再用重火力猛轟,重兵猛衝,早晚難支。漢奸還出主意,南苑 兵營中心是士兵食堂,食堂建築較高,是制高點,食堂之中必無守兵,可用飛機空投傘 兵,佔領制高點,從其背後襲擊守軍,守軍必亂。
川岸師團再一次攻擊學兵陣地。大炮飛機轟擊之後,密集的步兵在坦克的掩護下出 現在學兵們的陣地前。炮火剛停,學兵們從戰友的屍體下爬起來,身上淌流著血渠中沾 來的血流,準備趴到壕邊向進攻的敵人射擊。這時,背後食堂的房頂上的機槍向他們掃 射起來,馬上把他們壓制了下去。
原來日軍在飛機轟炸的同時也運來了十幾名傘兵,一面投彈一面把抱著機槍的傘兵 投到食堂附近。食堂有飲事兵七八個人,他們在蒸饅頭,給戰鬥人員準備早餐,第一鍋 饅頭已經下了屜,食堂裡瀰漫著團排的白色的水蒸氣,一個新兵在用木戳蘸著紅墨水向 每個饅頭上印著“不忘國恥”、“小日本”等字,端著機槍的日本兵衝了進來,這個新 兵抬頭一看,大驚,抄起菜刀準備一拼,被機槍射成了血肉模糊一團,其他幾個炊事兵 也成了肉醬。日兵佔領了食堂,他們登上了制高點,他們實現了漢奸提出的腹中開花之 計。
學兵陣地的火力,被食堂制高點上的機槍壓制下來,面前的日兵已經衝近了。
“上刺刀,準備衝鋒,殲敵於陣地前。”傳來了命令。
學兵們咔喳咔喳地上了刺刀,機槍停的時候,日軍的坦克和步兵已經衝到了塹壕的 邊緣,學兵們端著刺刀衝出了塹壕,和日兵展開了血肉廝殺,只聽到塹壕前咔咔咔的刺 刀撞擊聲,和呀——啊——刺刀刺中對手聲,繼之聲音混亂成一片,兩隊敵對的軍人拼 殺在一起,扭打在一起,一個個噴著鮮血倒下。片刻,活著的兵已經是在屍體或傷兵的 身上踩來踩去,血紅的眼睛瞪著對方的刺刀尖,刺刀尖或是閃著令人膽寒的光,或是沾 滿鮮血。
學兵們這時候明顯地顯出了弱點,中國軍人的拼刺技術遠不如日軍,再加上學兵們 尚未受過系統全面的訓練,又無臨戰經驗,而這批關東軍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甚至用活 人訓練過的老兵。日兵端起刺刀就顯出了他們訓練有素。刺刀尖緊逼著對方的眼睛,威 懾著對方的心魄。相比之下,學兵們顯得稚嫩,刺刀尖定向不準,還輕微晃動,一看就 是個新手。一片一片計程車兵倒下以後,膠著的廝殺線,漸漸向塹壕方向移動,學兵們漸 漸向後退卻,漸漸顯得捉襟見肘,左右不支。學兵們漸漸退到了塹壕的邊緣,又漸漸退 出了塹壕,已經退到塹壕內側四五十米……退路上,都是用鮮血鋪了大地。
佟麟閣將軍在他的鐵皮指揮部裡。他瞭望到了所發生的一切。日軍利用傘軍佔領食 堂的房頂,這是他難以預料的,因為他領導的軍隊還沒有與傘兵作過戰。用迫擊炮或較 強的機槍火力可以壓制食堂房頂上的日軍機槍,可是他不掌握這樣的火力。佟將軍用電 話向總指揮趙登禹報告情況,怎麼也搖不通電話,估計可能是電話線被炸斷。此刻,學 兵的陣線退到塹壕以內,力量漸漸不支。顧不得那些傘兵了!
佟將軍命令:“用預備隊!”
參謀問:“所有的預備隊?”
佟回答:“所有的,所有的都上去!”
所有的預備隊都上去,這意味著拼死一戰,最後一戰,下一步如何,很難想象。
學兵的預備隊得到了命令,衝出了掩體,端著刺刀啊哪啊地衝了上來。日軍經過鏖 戰的消耗也成強弓之末。學兵們新生力量到來,實力大增,日軍漸漸後退並有些士兵倉 皇逃跑。日軍吹號收兵,那些端著刺刀的日兵退後三步,上起槍刺,有禮貌地向對手鞠 了45°左右的躬,表示對學兵這樣頑強的對手的敬意。
學兵們退回陣地,跌入塹壕,大口喘著粗氣,有的趴著,恨不得把五臟六腹都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