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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心去黃泉?我知道……我知道。”他喃喃,因病而疲倦的臉上,呈現出一種被針砭般的痛苦表情:“姐姐,不是有人預言,你會被你最愛的男人殺死嗎?那不會是我,也不會是上官,有的只是元家的父子兄弟,不是嗎?元天寰是獨裁天下,是把先帝逼上黃泉的罪魁,你還騙自己說你不知道?”他厲聲問。

我手上的一個彩盅滑落,耳朵裡嗡嗡的:“你怎麼知道的?如雅,你連這個也知道?”我揪住他的衣襟,把他牽得搖晃了數下,回頭喊:“圓荷?”

圓荷這時候總是不見的。當年在西北的寺廟裡,鬼丫頭還裝聽不見。可氣,小小年紀,為了自己的心上人,就把皇后賣了?如雅誠實說:“姐姐別怪誰,是有這句話吧?我就是知道了。自從我知道,我就不怎麼相信元家的人。姐姐你殺了我,緊閉我,向皇帝告發我,都成,但我沒什麼可悔的。”

我這口氣都差點背過氣。十七八歲的少年,倒是會隱瞞。平日裡笑容滿滿,目光無邪,就是這等的心思? 看來我比起他們,還算是天真純心的人。

我又大喊一聲:“圓荷?”

圓荷怯生生的跪步入內:“皇后。”她滿臉眼淚:“奴婢當老和尚胡說的。但奴婢總覺得在心裡憋著難受,才告訴了公子。公子病了,口不擇言。皇后生氣,打死奴婢都行。”

我從來就沒有打死過一個下人。她倒好,拿話睹我。我瞪著他不語,許久才展顏:“瘋和尚的話,怎麼可以當真。你是孩子,公子也是,兩個人大白天一個哭泣,一個詛咒,是什麼意思?別再讓人知道了,不然我也保不住你的腦瓜。”

圓荷連連碰頭,我發現如雅起伏的胸脯也漸漸的靜止。他似乎意識到自己失言,頹唐坐下。我只說一句:“言多必失,不是?你放心,我最護短,你,圓荷,都不例外。”

如雅還沒有答話,就見惠童飛奔入內,交給我一份書信。

我拆開一瞧,頓時眼前一暗,原來是:南朝太子琮到梅樹生的軍營內,一夜暴斃。

他死了?在洛陽還是好好的。我揮手令圓荷惠童退出。如雅坐在椅子上,忽然慘笑一陣:“還是死了……”

我望向如雅。如雅輕聲:“下次又輪到誰?”

如雅是說,太子為天寰所害?我閉上眼睛,琮的一幕幕在眼前走馬燈般。

我瞬間憶起了梨子,那甜美多汁的果子,治好了琮的咳嗽。還是我親手削給他吃。我不愛吃梨,上官不能吃梨。只有琮,蠢弱的琮。你為什麼要吃那麼多的梨呢?表面上,你讓梅樹生,成了你父親和雲夫人的幫兇。可是我知道,我才是幫兇。

如雅沒有為他哭泣,我也沒有,我們只是面面相覷。如雅的鼻子上出了一層虛汗。

我咬緊牙關:“他死了也好。”

“是的。”如雅從側面望著我,好像能看透我:“琮死了,我還有件事情告訴你。琮臨走前,母親去看望他。他說,給了你一件東西,那個禮物能開啟昭陽殿內的秘庫。如果你存有憐憫之心,將來請你放他唯一的孩子一條生路。”

………

夜風吹起,我俯視那發黃的枝葉。百年的牡丹,恐怕要到明年春天才能重見了。今夜,天寰會回宮。我卻到了這所孤靜舊宅,傷感逝者,也埋葬過去。

我等了許久,有人啞聲:“皇后,您該回去了。”

我轉頭:“老朱,你終於來了。你知道我為何來這裡?”

他的臉麻木著,搖頭。

“老朱,你從南朝來,認識我的父皇?你曾經在他臨死前,去了軍營?你看到了什麼?”

老朱不說話。我又重複一遍,心眼裡那道瀑布,終於飛流直下。我不奢望他回答,但我只想當面問問。

老朱凝視我:“唔,小人大意了,原來梅將軍記得小人。皇后,人要向前看。嫁出去的女孩子,這一輩子能轉變的並不多。過去的事情,小人都忘了。萬歲不在,您來此處詢問此事……”

我冷冰冰說:“你一定記得,你懾於皇帝的權威,不敢告訴我?”

老朱還沒有回答,在籬笆後頭,天寰奇蹟般現身了。

他好像是在宮內先從容的換了一套純黑布衣,才慢慢的信步而來的。他的臉,似乎與往常很不一樣。

他對老朱瞧了眼,老朱連忙躬身,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屋舍之後。

雨後清月,可以鑑人。就像我母親酒醉後的淚眼。

我仰頭:“你回來了?我來這裡,因為方才不想見你。”

天寰走到我的背後,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