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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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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營外卻見上官先生與趙顯正站在柳樹下。趙顯憤憤不平地比畫著,上官先生認真地聽著。

上官先生對於昭陽殿的事情沒說過一句話。事發時他不在場,事後他不關心。

南朝覆滅,北臣人人受賞。唯有上官先生在這種場合從不肯出現,他反而更顯得謙遜了。

趙顯說:“皇上給我封王,皇上賜我金牌,並不是我自己討來的。他們這樣陷害我,我不服氣。等到會議開完,我就到皇上面前讓他評評理。”

上官先生動容,笑顏溫純,“你當皇帝是誰,藍羽軍的軍師?皇上現在是一國之家長,你們私下吵鬧,怎敢歸皇上來斷?你知道那時在漠北你立了功,我為什麼要讓他給你免死牌嗎?就是因為你是山寨裡出來的趙顯。”

我接著道:“山寨出來的也是大將。不過還是要注意言行。我們就要返回長安了,皇上命你來當江南的守將,此任極大,非但江南防務,還有嶺南、嶺右也需要你去打平。我只告訴你一句話:若說趙王需要戒盈,你就需要戒口。不許再亂說話,才能防閒言。無論多大的功勞,總是皇上的家奴。皇太弟是皇上之愛弟,雖然待你不客氣,但總沒有打罵主人弟弟的僕人,對嗎?”

趙顯點了點頭,把大刀抱在懷裡,說:“他手下的沈某人與上官先生不同,讀書人的架子大,看不得我們大老粗,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趙王手下的人,與我都不善。居然說我因為和六王結怨,才故意不趕緊救援他……不冤枉我嗎?”

我吐了口氣。上官先生勸道:“架子大,你不要敷衍他,當沒有此人。人家說的不是事實,你就更不要去理。你才見得光明。你乃好漢,我和皇后總不會看錯你吧。”

趙顯倒是容易高興。他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馬上又笑不出來了,“留下我守江南,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你們呢?”

我看了看上官先生,說不出準信。上官先生掐了掐指頭,“江南桃花開三四回,大家便可再見。”

他何以如此肯定,我疑惑不解,等到趙顯走後,我才問他。

上官先生注視著我,笑著說:“我不是神算。因為師兄已和我商議過建國之後的安排。我推想三年後,便是南巡的機會了。”

“南巡?啊……我知道了。天寰說要建洛陽東都,還要開一條大運河……可是三四年就能建成?”

上官先生望著天空的流雲,“以全國之力,中國之富,沒有什麼不能的。只不過光開運河遠遠不夠。國以民為本,民以衣食為本,農為政本。我對師兄的能力並不懷疑。但如果你能助他一臂之力,天下百姓便無憂了。”

我父母的合葬,雖然選了一個黃道吉日,但那天天色沉沉,陰雲密佈。

我沒有哭。因為這是我心頭祈願已久的事情。我的委屈已經散了,我只要父母看著微笑的我。這樣,他們才可以對遠離家鄉的小女兒放心。故國鶯花,串起一帶青羅碧。

我和天寰並坐在皇陵之前。地平線的盡頭,風吹如訴,宛若大地之神送別的簫聲。

我把自己口袋裡母親墳墓上的土,換成了父皇陵墓前的碧草。

我說:“我要把它送給太一看。”

天寰一笑,他的目光閃爍,極其肅穆。他好像看到了未來的事,但他只願意放在心裡。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又想到了多年之前,西北落日裡僧侶的一個預言。

我拉下臉許久,突然笑出了聲。天寰不明所以,推推我的肩膀。他不告訴我,我也不告訴他。

預言,又能怎麼樣呢?

最好的預言者,只該語言最好的事情。

我望著父母安息之地的那一雙合歡樹,那一對石鴛鴦。任何語言,都不再可怕。

第八章 新風

又是一年晚秋時節,天穹如洗,桂子初收。三宮六院,餘香飄散。

我和善靜尼姑漫步於林苑之中。善靜尼姑笑著說:“皇后聖睿十六年到長安的時候,皇上讓我到桂宮教授你朝廷禮儀。當時他說‘姨母,朕交給你一個女孩兒。朕想讓她當朕的皇后。你要用心的第一件事,是讓她喜歡上宮內的桂花。’一晃十年了,皇后風采勝極,桂花開滿宮城,都沒辜負皇上的心意。”

在姨母的面前,我總褪不去一絲少女時代的羞澀。我二十六歲了,正當盛年,桂花不論開或不開,都好像融入了我的信條裡。它不怨秋風,不從群花,喚回心底的春意,灑向人間的都是愛。

告別了善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