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是不是上次索超找兒子的時候告訴你的?惠童說:那是阿宙和他之間的舊謎語。君宙打西北倒是一寸寸土地用血爭來的,就算惠童去了,又怎麼用呢?”
天寰坐到床邊,望著我擺放在床頭的臥嬰燈:“謎語的答案是熊。夢熊之喜,不是生男孩的意思嗎?本來是求子心切的男人給女人的祝福。多年前,索超潛入長安看望情人,順便刺聽朝廷訊息。他在長安燈會走失了唯一的兒子,千方百計都找不著。男孩子身上帶著個玉鎖,刻的就是這個謎語。得知東方琪就是皇帝后,他就在我們婚前與我見面,再次請我幫他尋找兒子。他認定我不會利用孩子向他要挾……我答應了,也找過,但並沒有想到那孩子就在,你我的身邊……等到初夏,百年告訴我五弟送給你此燈,還有那個謎語,你又派惠童去西北……我馬上就明白了。我不知五弟如何得知這個秘密的,他也還沒有用過惠童吧。”
他皺了一下眉:“故人唯一的兒子,成了宦官……對我來說,我寧願孩子早就死掉了。”
“君宙對我說過,他是在雪地裡救了這小孩的,從此就在他的身邊了。”
“是麼?我那時在外忙於指揮軍事,但五弟正養在太極殿,小惠童又特別乖巧。所以我後來也有所留意。阿宙卻沒有說過他是從雪地裡撿來的……大概是因為我當時正嚴酷的處理亂黨,五弟雖小,也有所顧忌吧。”天寰苦笑:“少年的我處理亂黨,一律滅族。對他們的家奴,我下旨:十歲以下的,全部送入宮中,去勢為宦。沒有想到……”他收起了笑弧:“你知道有多少人詛咒我沒有孩子嗎?”
“天寰。”我覺到一陣寒意,但還是固執的說:“你沒有錯。君宙又不知道你與索超有私交,叫那個孩子去……總有他的盤算。道路遙遠,你又完全不管,他不需把機密都上報朝廷。何況,有上官在旁,你可以放心。”
沒有孩子,真有因果報應嗎?歷史上的暴君,子孫成群也有,為何他沒有?我心裡一陣難過,皇帝最大的悲哀,是沒有繼承人,我什麼都可以為他做,但這種事不是我心想而成的。
天寰發現我沉默,才笑了笑,颳了我的鼻子一下:“你知道嗎?這盞臥嬰燈是涼州觀音寺的靈驗寶物,五弟不知怎麼搶奪來,還刻上熊字。他寓意雙關,雖然是借去了惠童,也是祝福你我之意吧。”
這盞臥嬰燈,還有這個來歷?我張了張嘴,阿宙在千里之外,但看來皇帝對他,無所不知。
天寰熄了燈。我窩在他懷裡,聽秋後的蟋蟀唱著哀婉的曲子,月亮卻好像一點點向著中秋,圓滿起來。
長安城頭,一輪秋月,家家天台,戶戶月餅。世間榮貴月中人,嘉慶在今晨。
皇宮內的中秋宴會非常儉樸。王螢姑娘與七王訂婚也在這時宣佈,因為楊夫人還在患病,所以她沒有出席。
王螢從側面望著元旭宗,她平凡的臉蛋,似乎在短短的時間裡煥發出光彩來。
一個月餅丟在他們面前的盤裡,兩個人都嚇了一跳,元嬰櫻嬌笑道:“七弟弟,你不吃餅?可好吃呢。”
元旭宗慌忙說:“……啊,吃的。”他取了一隻餅,掰了一半給王螢。
元嬰櫻轉身去拉杜昭維:“杜哥哥,這月餅太好吃了,我們帶些回去給杜妹妹吃吧。”杜妹妹,就是說他們的小女兒寶玥。人人曉得長公主“痴”,見怪不怪。
“好,聽你的。”杜昭維掏出手帕給她擦唇角的碎屑,他用眼角的餘光掃掃我和皇帝。天寰道:“昭維,你將新得到的那柄古畫扇帶來了麼?”
杜昭維慢吞吞抽出一把扇子,道:“請皇上御覽。”
天寰說:“這裡太暗,你陪朕去畫堂賞鑑吧。”他對我略略點頭:“皇后在這裡繼續賞月吧。”
杜昭維謹慎的跟著他後頭,對我不鹹不淡笑笑。自從鄭氏敗落,朝中似乎不再有明顯的黨爭。中山王補為太傅,他參政時間極長,待人和藹,也受到尊敬。崔僧固一介清官,在洛陽官聲好,到了長安也沒有過失。杜昭維治理京兆,讚譽一片。不過中山王,崔,杜,與我都足夠疏遠,朝廷內的事,不是天寰告訴我,就是如雅轉述給我聽。
我微笑起身,轉去更衣。屏風後面,如雅等待著我。我攤開手:“查了麼?”
“查了。”如雅笑起來,活像個偶人貴公子。小圓荷半個身子挨在屏風的金邊雲朵旁,笑盈盈的瞧著他。我咳嗽了聲,她噘嘴嗔了我一眼,才隱身。
謝如雅低聲說:“我把貓屍驗了,又用金絲楠木盒裝埋在後院。楊夫人那裡新宮女的貓是中毒而死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