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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我來西北後學的一首民歌。”

我站起來,自己的影子倒映在牆上,天寰的影子也是一樣。

我娓娓唱道:“行舟勞心,萬種辛苦。縱萬里乘風,終須把岸攏。

岸上青松挺,伊人松下等。願將此身許君手,請來繫纜繩,結下個海誓山盟。”

天寰注視著我,默然許久,尋思了半天,才說:“這次回長安,我就會向中外公佈你有孕的訊息,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努力保護你,從現在到你生孩子,我是不會離開的。”

我剛要點頭,就聽門外有腳步,天寰起身,放下琵琶:“……誰?是五弟嗎?進來吧。”

阿宙一身翠衫,燈下妖嬈,他不帶佩劍,只帶儒巾,顯得美如晨曦,青春冠絕。

他鳳眼迷惘,與我對視一眼,我退後幾步,方才我唱歌,他也聽了去?

“臣弟來是為了楊夫人的事,臣弟要數個月後才能交割完畢西北軍政,返回長安,但宮中楊夫人身體欠佳,臣弟總是有幾分擔心。皇上……”

天寰用跟面板色澤相近的象牙的琵琶撥子,撥了撥自己的五指:“五弟,你明日就跟著朕返回長安,西北的交割,朕已安排別人來做。至於你的母親,朕忘了告訴你……”這時天寰向我這裡側過身體,他嘴角也有難以捕捉的冷冷笑意:“實際上,她已不在宮中了。”

我飛快的和阿宙又對視一眼,我身子一抖,阿宙身體一晃。我可是不知道的……!

天寰反身,毫無表情。他用今夜吟唱情歌,清冷而輕柔的聲音問:“五弟,你急什麼?又怕什麼?”

第九章:矛盾

阿宙的瞳仁瞬間放大,一動不動。西北淡黃的月暈籠在他的瓜子面上,翠生生的衣服上,使他整個人像一塊還未雕琢完畢的琥珀。他忽然聳肩,微微仰頭瞧著天寰髮髻以上,帶著笑聲道:“請問皇上是什麼意思?”

天寰眼波澄澄,一臉靜謐,閉著嘴唇盯著他瞧。

阿宙收了古怪的笑意,站正了說:“臣弟是有點急,但不是怕。”

天寰低聲不知咕噥一句什麼,也不回頭,輕聲道:“請皇后迴避。”

我早就有幾分緊張,就知道該邁腿,但腳發麻。

誰知阿宙清清楚楚,堂堂正正的說:“皇后有何必要回避?”

天寰一彈指,也發笑:“好,好……好。既然如此,皇后就留下聽聽。”

我果斷的抓起披風,淡淡道:“皇上容我告退。你們自家兄弟,我在與不在,也沒幹系。”

我又掃了一眼阿宙。天寰的手卻按住我的肩頭讓我坐下。他沉吟片刻,對阿宙說:“五弟,皇后是沒必要回避,朕要說的話,也沒有甚麼機密可言。你急,因為你在西北拉起來一支軍威赫赫的少年軍隊。但朕要你交割軍務回京,你就以為朕必然削弱你的力量。元廷宇死後,皇族人人都懸著心,生怕步他後塵。你原來算是元家最篤定的一個王弟,可是朕放走你那麼長時間,好像對你不聞不問,對於西北的戰事,又好像是放任自流,你就覺得朕對你還有隔閡。是不是?”他悠悠的起身,從薰籠裡取出兩隻銀壺來,分別倒入兩個琉璃小杯。把橘黃色的遞給我,將碧瑩瑩的放到阿宙的手裡:“皇后喝蜜橘茶,給你準備的是菊花茶,你不是急嘛?去去火。”

天寰體質偏寒,從不喝菊花茶。那麼說他料到阿宙要來,我品了一口熱茶,半轉身,看著牆壁上阿宙和天寰的影子。他們的身影,真是越來越像,難怪我上次弄錯。

阿宙低頭默然,只聽琉璃放在案上清脆的一響,阿宙才坦誠的說:“臣弟不敢。臣弟在西北,是有數萬的人馬,他們士氣振作,對於新的戰爭躍躍欲試。但臣弟夜讀書籍,亦新懂得一些道理。雖然有強大的軍隊,所急卻不應在此時。策雲:本末更盛,虛實有時。朝廷此時,還未到一舉攻破南朝的時機。朝廷內政未有大定,西北,西南用兵才息,琅玡王韶,雖投誠於我朝,但其人狡黠,萬一我朝顯露大勢頹,這老狐狸也會改變風向,又是大患。所以,皇上要等,臣弟也樂意跟從皇上。智不輕怨,臣弟不敏,但也不會有任何怨望。臣弟所急,還是為了楊夫人和弟弟們……夫人所錯不少,近來又有症候,臣弟無法探望楊夫人的心疾,但血肉相連,就是為了‘孝’字,也不得不有所擔憂。臣弟若不孝,也不能說忠。臣弟不孝,又怎能帶兵服眾?”

我捂住嘴,輕輕咳嗽了一聲,這皇帝調製的蜜橘茶,果然提神。

天寰嘆了一口氣:“五弟,有句話:忠孝不能兩全。生你者與你血肉相連,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