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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處徘徊。我學阿宙那樣閉起眼睛。春天已經歸去,夏天的萬物正在滋生……只覺得阿宙的手劃過我的下巴,把吃食塞進我的口裡。原野清風,隨著他手指而來。

我順勢一嚼,居然是蓮子。有些微苦,是新的,沾著荷露香。我默默的吃,阿宙一顆顆的遞。我心中又浮起了遙遠的昭陽殿,我再也不能回去了。孰能料到,武獻皇帝唯一的公主,青春的記憶,不是留在百畝千瓣重蓮中,而是刻在蜀道上的粒粒蓮子裡了。

“上官先生……可好啊?”阿宙懶洋洋的,似乎是隨口提起。

我停下咀嚼,茫然望著遠處的天空。我是不能不管上官先生的,與阿宙相逢片刻,我也該回到青城山中去了。

阿宙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蜷在我的身邊:“累……夏初……”

遠山裡有川女的歌聲,唱得卻是早年我南朝的歌曲。四川雖為北國所奪,但人們依然念舊。

依稀是“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

……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美妙的歌聲,起伏在山嶺,就像一張天鳥銜起的網……

我聽得仔細:“阿宙,這個是白頭吟啊?”

他正想睡:“是不是古代四川的大美人兒卓文君寫的?我以前在別人家聽過。”

“嗯,司馬相如要納妾,文君就寫了這首。司馬相如就放棄納妾,回鄉攜她歸隱了……”

阿宙枕著馬鞍:“嗯……白頭吟!我周圍的人幾乎都三房四妾的。但他們中間沒有司馬相如那樣的男人,也沒有卓文君那樣的女人 。要是司馬相如沒有看到白頭吟,納妾了,最後也不會高興吧?畢竟誰都不如文君啊。”

又有歌聲傳來,阿宙卻呵欠連連,翻個身睡了。

……

我並沒有動,也有睡意。等到意識到一陣灰沙捲過,我才揉了揉眼睛。

阿宙豔麗的眉目中,有竹枝詞般的婉約。唇有些乾燥,就像沙漠迷途許久,此刻才遇到了綠洲棲息。

我仰望天空。日頭昏紅;我推了推阿宙:“阿宙,你看!”

阿宙張開眼皮,唇角一鉤:“……嗯,天狗吃月亮……”又打算繼續作夢去。

我搖頭:“不。……不知為什麼,太陽都變色了!傻瓜,快起來。”這時,近處的柳林裡起了一陣微不可聞的哨聲。天空異常冷靜的散著餘光,有一群男人靠近了我們。

我第一反應就是抽出了阿宙縛在馬背上的攬星劍,為首的男子,面對劍光,眼皮都不眨。

“來者是誰?”我大聲說,也是為自己壯膽。

那群人面面相覷,似乎也不太明白我是何人。為首的人以劍支地:“小的求見五爺。”

阿宙大步流星走到我前面,用身子擋住了我:“你們意欲何為?”

首領和其餘人交換了一下眼光,跪在地上大聲地說:“在下奉二老爺的命,請五爺到錦官城一敘。”

“二老爺?他怎知我在這裡……?他去了錦官城呢,難道是一年一度的花會,終於引的他有了閒心?”

首領不敢發聲,只好匍匐在地。從我這角度看去,阿宙的鳳眼裡有一分惡作劇的快意,就像我小時候哥哥們點燃爆竹前的表情。但阿宙的眼中那種興奮,要更深,更像個謎。

阿宙輕輕笑了聲:“大哥可沒有叫我聽二哥的。我要是不去,你們也不能把我怎麼樣,是吧?”他的口氣,頗為輕蔑,似乎是與其二哥並不融洽。

首領嘴幾乎貼上草地:“不敢。”

阿宙眸子晶瑩含笑:“不過……我是會去的。二哥一個人,多沒趣味啊。”

阿宙退後幾步,把我的手壓在他的手上。用不容置疑的嚴肅低聲說:“小蝦,你不用跟我去。騎上我的玉飛龍,到青城山口,會有我的人來接應你。”

天色漸黑,不象日食。但此景不祥,不宜出行。我鬼使神差般脫口而出:“我也去!”

錦官城,我慕名已久。我回到青城山,若沒有上官陪伴,也是孤寂。沒有玉飛龍,我此刻走不脫。可我坐上玉飛龍離開,就永遠欠了阿宙一個人情。跟他去,又能拿我們如何?

阿宙握緊我的腕骨,捉摸不定。他不再說話,扶我上馬。

有個人見他也要上馬,就殷勤過來扶住馬頭,玉飛龍怒嘶一聲。我的眼前只金風一道。

阿宙已經用劍殼狠狠地抽了下去:“誰允許你動我的馬?”

那人頭上流血,若寒蟬般。首領忙喝退手下,向阿宙請罪。阿宙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