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其實也就是回北平參加中共地下活動。當時,黃敬根據中共中央北方局劉少奇的指示,正在北平組織學生進行抗日救國示威遊行。
鄭君裡呢?當他在大東茶室裡愜愜意意地品茗之際,記者追來了。
鄭君裡只笑眯眯地說了這麼一句:
“唐納自殺,只要來問我好了,我什麼事情都知道。”
可是,說罷,他除了笑之外,什麼話也沒說。
他是一個嘴巴頗緊的人。回滬之後,他才收到唐納從濟南寄出的那封信。
一點也不假,他是個“什麼事情都知道”的人,然而,他不過說說笑笑罷了,從未對人透露藍蘋去天津的底細。
恰恰因為鄭君裡對“唐藍事件”的“什麼事情都知道”,後來“旗手”非置他於死地不可……
藍蘋和唐納鬧得滿城風雨,記者們蜂擁到他們借寓的飯店。
不得已,她跟唐納悄然離開上海,在蘇州唐納老家小住幾日,然後搬到上海法租界華勳路(今汾陽路)又開始同居生活。
當時的報紙,對於“自殺案兩主角”,作了如下評論,倒是勾畫著兩人不同的性格:
“唐納——他雖然具有著很前進很積極的思想,但是在性格上,卻顯得非常的軟弱。對人總是笑嘻嘻的。沒有看見他發過一次脾氣。”
“藍蘋,他的這個戀愛對手的個性,卻正同他相反。”
“一個豪放而帶著孩子氣的姑娘。在她的生命中,是沒有畏懼,沒有屈服的。剛強、豪爽。簡直有燕趙慷慨悲歌之士的風度。”
“她還有著一個非常熱誠的性格。只要性情相投的人,不必有多少次的會面,她就可以熟悉得像多年老友一般的無所不談。”
“關於她童年時頑皮的事蹟,她說得最為起勁。每當冬日之夜,幾個人圍坐在火爐旁,她竟會毫不疲倦滔滔不絕地談上一兩個鐘頭。”
“大概在她的生活過程中,所受的刺激太多了。神經衰弱的病症竟降臨到這麼一個天真;熱誠的姑娘的身上。一些的刺激,都足以引動起她神經的反應……”
唐納是個表裡如一的人,人們對他的印象如此,而他實際上也確如此。
藍蘋卻有著她的隱秘。這個看似“天真、熱誠”的女人,卻有著頗為複雜的背景……
“唐藍事件”,甚至引起陶行知的關注。為此,陶行知寫了一首詩《送給唐納先生》:
聽說您尋死,
我為您擔心!
您要知道,
藍蘋是藍蘋,
不是屬於您。
您既陶醉在電影,
又如何把她佔領?
為什麼來到世界上,
也要問一個分明。
人生為一大事來,
愛情是否山絕頂?
如果您愛她,她還愛您,
誰也高興聽喜訊。
如果您愛她,她不再愛您,
那是已經飛去的夜鶯。
夜寫不比燕子,
她不會再找您的門庭。
如果拖泥帶水,
不如死了您的心。
如果她不愛您,而您還愛她,
那麼您得體貼她的心靈。
把一顆愛她的心,
移到她所愛的幸運。
現在時代不同了!
我想說給您聽,
為個人而活,
活得不高興;
為個人而死,
死得不乾淨。
只有那民族解放的大革命,
才值得我們去拼命。
若是為意氣拼命,
為名利拼命,
為戀愛拼命,
問我們究竟有幾條命?①
①自行知著,《行知詩歌集》,大孚出版公司一九四七年十一月版。
陶行知的詩,寫得懇切、真誠,今日讀來,仍發人深省。
當然,即便在“唐藍事件”的報道滿天飛的時候,誰也未曾提及“小俞”來滬之事——他化名“黃文山”出現在上海,誰也不知道他就是藍蘋的前夫,就連沈鈞儒也不知道!事隔半 個多世紀,筆者在查閱有關全國學聯和救國會的史著時,反覆核對黃敬在滬的時間、地點並訪問了有關當事人,這才終於弄清藍蘋出走上海的真正內幕……
第六章 聲名狼藉
和王瑩爭演《賽金花》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