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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一九七○年十二月,斯諾再度訪華,毛澤東又與他長談。雖說此時的毛澤東早已名震世界,但他透過斯諾,把他的許多新的思索告訴了西方眾多的讀者。

她知道記者、作家手中的筆的影響力。她知道“無冕皇帝”的無比威力。

她尋覓著自己的“斯諾”。她希望她也有一本在西方廣為傳播的傳記。

最初,江青選擇了英籍女作家韓素音。

韓素音當然是很合適的人選。她比江青小三歲,一九一七年中秋節出生在中國河南省南部信陽周家谷、父親是中國鐵道工程師,名叫周映彤;母親卻是比利時人,叫瑪格麗特。這個混血女嬰,被取名為周光瑚,又名周月賓。

周光瑚最初學醫。偶然,她對寫作發生了興趣。一九四二年初,她在美出版了題為《目的地重慶》的小說,署名“Hansuyin”,亦即“韓素音”。那是她的筆名。“素音”,也就是小而平凡的聲音。後來,她竟齊醫從文,以寫作為業,也就以筆名“韓素音”知名。

韓素音加入了英國籍,她是以英文寫作的,她的作品在西方具有相當的影響。然而,她又能操一口流利的漢語。何況她對中國革命相當瞭解,在中國生活過多年。她跟中國當局有著良好的關係。

正因為這樣,江青看中了韓素音。

不過,江青自己不便於直說,她讓張春橋向韓素音轉達了為她寫傳的意思。

韓素音向筆者講述了當時的情景。(注:一九八九年九月十二日,韓素音和筆者在北京飯店的談話。)

在一九七一年夏天,江青請我和我的丈夫陸文星以及荷蘭電影導演伊文思和羅麗丹吃飯。

那天,在一開始,我就得罪了江青。她問我有多高,我說不上來,就說不知道。其實,我真的說不上我有多高。江青顯得很不高興,就只顧跟伊文思說話了。

這時候,張春橋過來了,他跟我談起了江青。他說,江青的一生很了不起,把一切都獻給了革命事業。他又講,聽說你對樣板戲很喜歡,樣板戲就是在江青領導下搞出來的……

不錯。當時我看過幾個樣板戲,確實說過一些讚揚的話。不過,張春橋卻借這個做由頭,暗示我為江青寫傳——江青自己不說,叫張春橋跟我說。

當然,我不能幹乾脆脆地說,我不寫。我只好轉了個彎,說自己很忙,一下子恐怕顧不上,推掉了。其實,張春橋的意思,就是江青的意思。江青聽說以後十年了!

江青找錯了人!韓素音跟周恩來有著深厚的友誼。韓素音跟周恩來的助手龔澎(喬冠華夫人)是燕京大學同學。藉助於龔澎的介紹,韓素音得以在一九五六年五月訪問新中國,榮幸地一次又一次會晤周恩來總理,前後進行了八次長談。

儘管那時江青正是炙手可熱的時候,韓素音還是婉拒了為她立傳——因為韓素音知道,中國老百姓對江青沒有好印象,雖說她當時對江青的認識並不那麼深刻。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江青的那些陰謀勾當。我慶幸沒有去當她的‘斯諾’。”韓素音對筆者說,“我最崇敬的人是周恩來總理。正因為這樣,我花費多年時間,在最近完成了《周恩來傳》。”

江青尋覓著自己的“斯諾”

在韓素音那裡碰了一鼻子灰之後,江青仍在繼續物色、尋覓著自己的“斯諾”。

在尼克松總統訪華之後,隨著歷史性的檔案——《中美上海公報》的發表,中美關係走上了正常化的軌道。

一九七二年七月十九日,一架波音客機降落在北京機場,一群在當時中國罕見的穿高跟鞋的女郎,款款走下舷梯。這是訪問中國的第一個美國婦女代表團。

內中有一位三十四歲的女士,是代表團中的“中國歷史學家”。她名叫露克珊?維特克(Roxane Witke)。她在美國紐約州賓翰頓大學講授中國近、現代史、古代史以及日本歷史。當時中國報紙稱她是副教授,實際上她只是“助教授”。直至一九七八年,她才升任正教授。她的丈夫叫恩特洛?納森,也研究東亞問題。

維特克此行,為了瞭解中國的現代婦女運動。她學過中文,雖說並不精通,但她對中國的現代史還是瞭解的。她要求會見中國婦女領袖,作些採訪。

那時,中美之間的大門,才開啟一條縫,來華的美國客人很少。另外,正處於“文革”之中的中國人,聽說維特克翻譯過《紅旗飄飄》中的一些文章,也就把她劃入了“友好人士”的行列。維特克的請求,得到了批准。鄧穎超、康克清接見了她,回